與此同時,洛陽,崇德殿。
求援使者戰戰兢兢站在中央。
百官眼觀鼻,鼻觀心,跪坐兩側。
大殿內,鴉雀無聲。
劉宏暴怒,拍案而起,將求援奏折狠狠摔在殿下,低吼咆哮,歇斯底裡道:
“昔日爾等為蠅頭小利,於殿中爭鋒相對,舍燦蓮花,爭得麵紅耳赤!
今敵寇壓境,怎麼卻一個個都啞巴了?你們有何計策?倒是說啊!說啊!”
劉宏作為大漢最後一位可鎮壓群臣的皇帝,天子一怒,不管世家再強,都要退避三舍。
“啪!”
竹簡落地,恰好落在太尉楊賜腳下。
太尉執掌天下軍務。
楊賜老態龍鐘的臉上閃過苦笑,起身向劉宏作揖:
“陛下,敵軍進攻城高牆厚的雁門關,事有蹊蹺,恐有調虎離山之嫌!
幽、並二州,其餘兵馬不宜輕動!
即使洛陽,也無多少騎兵,步兵千裡迢迢奔赴雁門,耗時日久。
而十餘萬鮮卑鐵騎南下,雁門首當其衝,待救援抵達,恐為時已晚。
一旦雁門關失守,鮮卑鐵騎便可如狂風掃落葉,頃刻間席卷整個並州!”
言罷,楊賜抬眉望向劉宏,沉聲道:
“老臣鬥膽諫言,放棄雁門關,乃至整個並州,固守河東、河內,以保根本!”
此言落下,劉宏氣的眼皮直跳。
下方群臣卻紛紛點頭,議論聲此起彼伏:
“太尉言之有理,鮮卑瘋了啊,十萬鐵騎啊!這豈是人力可擋?”
“對對!如昔日涼州羌亂,退守美陽、長安,等敵軍糧草告罄,便不戰自退!”
“是啊!並州一共就60萬人口,本部幾萬兵馬全仰仗冀州、司隸供給糧食。
即使發出援軍,千裡運糧,人吃馬嚼,所需糧草不可計數。
加之如今各地瘟疫橫行,流民遍野,若再陷戰禍,大漢危矣!”
“對!既然必敗無疑,那又何必要戰?”
“對!此戰必敗,唯有退守,方為上策!”
“然也!然也!”
眾人越討論,越堅定此戰必敗。
侍中向栩更是一揮儒袍,浩然正氣勃發,向劉宏作揖,麵色自信:
“陛下,兵者凶器也,不宜輕動,微臣請命前往河內,在城頭誦讀《孝經》,定可讓鮮卑感化而降!”
司徒袁槐也上前諫言:
“陛下,還可遣使求和,獻上金銀財寶與美人,異族貪婪,此舉或可有奇效!”
劉宏望著下方這些正氣凜然的世家之人,麵色陰沉。
泱泱大漢六千萬人口大國,竟一直對小小異族束手無策。
但他雖貴為皇帝,也不敢大肆清除世家之患,隻能製衡。
世家經過一兩百年來快速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