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曆九子奪嫡後的京城,依然繁華如昨,好似皇宮變故與無它無關一般,獨領風姿、傲然於世
隻有常人看不見的陰溝角落裡,那些抱頭鼠竄的人能證明那場宮亂確確實實存在並血腥荒唐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風燭殘年,衣衫襤褸的老人家跪伏在地,不住的對著麵前的人磕頭求饒,然而對麵的人卻神情冰冷,不言不語
“公公,我隻是一個王府的管家,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求求你放過我吧…”
“端王在哪兒?”
那公公冷聲開口,如冰如霜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端王向來小心謹慎,這種時候哪裡會將行蹤透露給我們這樣的人啊!!!”
老人鼓起全部勇氣抬頭看著麵前的人,一張俊朗的臉雖清冷剛毅,五官間卻仍舊能看到幾分少年模樣,這人他不陌生,新帝沐雲蒼的貼身太監雙全
年方不過十七,卻已經是新帝身邊的二把手
“即是如此,你便上路吧”
雙全手起劍過,寒光微閃,身上便被撒了滿身猩紅;垂眼看了看地上還抽搐的老人,無波無瀾的朝著另一個方向開口道“出來吧,彆看了”
圍牆拐角處,一個瘦小的身影緩緩走了出來,他渾身臟汙、頭發打結成團,衣服處處破洞,還有一片拖在身後,隨著他蹣跚的步子在地上緩緩拉出一條長痕
雙全垂著眼看他,過了一會才開口道“哪兒來的,回哪兒去”
說完便轉身離開這醃臢小巷
新帝登基不過半年,可這京城乍看之下沒有任何變化,隻有久居此地的人才知曉當初的四大王府如今也隻剩茗山腳下的睿王府了
那個不受寵到連王府都被賜在城郊的睿王,搖身一變,成了東洲的新皇,稱之為惠文帝
雙全抄手遊走在各條小巷之間,他現在滿身血氣,不大好光明正大的走在街上,如今連回家也隻有穿小巷子
南街靠近邊緣的地方,有一處二進院,門庭樸素簡單,周圍多是平民百姓,所以這院子倒因此顯得氣派不少
雙全站定在門口,伸了伸手,卻沒推開;緩緩開口道“跟著我會死的,像剛剛那個老人家一樣”
他沒回頭,後腦勺像是有眼睛似的,對身後小孩的一舉一動了如指掌
小孩咬著嘴唇,摩擦著手裡的東西,想還卻又不敢上前,他想開口解釋,可喉嚨乾啞疼痛,根本說不出來
“唉…”
雙權歎了口氣,緩緩轉過身來,稍稍收斂了周身戾氣,輕聲問道“有事?”
小孩見他回過身來說話,忙點了點頭,將手裡的東西舉了起來
一塊銅質方牌,正麵刻著雙全,背麵刻著內務府
見狀雙全伸手摸了摸腰間,果然空空如也,隨即便朝小孩招了招手,開口道
“拿過來吧”
小孩不識字,不知道牌子上寫的是什麼。聽他這話有些猶豫,躊躇了一會兒後還是慢慢朝著這個長的有些好看的大哥哥走去
秋初的天時冷時熱,前些天下了一場雨,他一直居住的土地廟被剛剛那個老頭搶去,所以沒住處的他淋了雨,生了病,之前還好,可今日中午開始便頭疼發暈
可他自己知道,不能真的暈過去,一旦暈過去後就再也起不來了
那小孩走的實在太慢,雙全有些心急的走了過去,剛接過牌子,那小孩便朝著地上栽去
見狀他想用手扶已是來不及,遂隻好伸出一隻腳將人勾住不至於趴到地上
看了看四周鄰居漆黑的房屋,又看了看腳上昏迷不醒的小孩,雙全皺著眉頭想了想,最終還是伸手將人提起來轉身進了那間二進院
“這小孩沒什麼大事,應該是之前淋雨所致的風寒,加上體弱,所以才回暈倒,吃幾幅藥,再養養就好了”
天命之年的老大夫沒甚精神的邊開口,邊收拾自己的藥箱,心中默念著最好診金多給點,不然這大半夜的被拉起來跑這一趟多劃不來
這院子看著不差,可這主人家卻鮮少有人見過,什麼身份也無從得知,床上的小孩一看就知道是城中的乞兒,能被撿回來還給請大夫就能知道主人家的心地因該不差
遂這老大夫也沒什麼顧及,慢悠悠開口道“這診金……”
雙全掏出一錠金子輕輕擱在桌子上,緩緩開口道“人你帶走,治好後放了就是,這錢想來是足夠的”
老大夫何時見過這麼大一錠金子,頓時兩眼放光的點著頭道“夠了,夠了”
翌日傍晚,由於最近雙全要處理宮外的事,所以就沒有留宿在宮中,每夜都要回這個勉強算是家的院子
院子就他一個人住,空蕩無比,可他也習慣了,遂見到蜷縮在門口那個小小身影時有些意外
細看之下才認出他就是昨晚那個男孩,此刻他穿著雖不算新卻也合身的衣服,被那大夫拾掇的乾乾淨淨,看著倒是個漂漂亮亮的小孩
“幾歲了”
雙全轉過身去開門,淡淡問了一句
小孩沒回話,伸出四個短短的手指頭比劃了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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