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在眼前的手修長好看,掌心內的佛珠圓潤透著油亮。失神不過瞬間,翊陽隨即起身在自己身上摸索起來,好一會才從懷裡掏出一塊翠綠玉佩遞到了無麵前
“交換嗎?”
看著眼前水色極好的翠綠玉牌,了無也有些發愣。玉牌雕龍刻鳳,朝著他的一麵翊陽二字格外顯眼。這是她做為東洲公主的身份象征,怎能隨意給人
“定情信物,交換嗎?”
看他失神,翊陽笑著又問了一聲,然她這一句後,停在眼前的手隨即消失,連同掌心佛珠一同收了回去
見此情形翊陽神情未變,眼裡清明一片。淺笑道“貼身之物哪能隨便送人,若是彆人當真了可如何是好”
原隻是個念想,可她一說定情信物時,了無才知不妥,遂將東西收了回來。但聽她最後這句,便知她起先隻是玩笑話,逗他而已。
心中莫名生出幾分悵然,既因這東西送不得,又因她這句看似玩笑的玩笑話。
“白頭並非雪可替,相識已是上上簽”
有些人注定有緣無分,隻能是彼此生命旅途中的過客。餘生很長,所以這句再見不該有任何遺憾
係玉佩的手頓了頓,斜看了一眼滿臉認真的和尚。視線從他光禿禿的頭頂掃過
“呃~跟你白頭,確實挺難”
此話一出,兩人相視一笑;將過往在此刻翻篇。日後橋歸橋,路歸路;她做她的東洲公主、他做他的國寺高僧,自有一方天地,各存一方淨土
看了眼西垂的月色,翊陽提起那未開封的小酒壺,在了無麵前晃了晃
“提前祝我凱旋”
她說的輕鬆隨意,話音落下後就轉身往下山的方向去。
了無目光緊隨她漸行漸遠,直至消失不見才將視線收回。掌心的佛珠顆顆圓潤,此刻他卻是看不真切。心頭的酸澀蔓延至全身,惹的鼻頭眼眶皆是酸意。他垂著頭,晶瑩的眼淚順著長長的眼睫一滴滴落下,在手心落出一片濕潤。
天色破曉,大悲寺的寺門將將拉開一條縫隙,準備前去撞鐘的和尚便見一淺藍身影朝著這方過來
“阿彌陀佛。施主來這般早,可是有何急事”
“公主可有來過?”
“公主?”
見那和尚一臉疑惑的模樣,雙喜急忙道了一句“我去見見了無大師”
錯身那一刻這和尚才是認出了來人是誰。看著他去的放向,輕搖了搖頭,合上寺門往山中去。行至一半,卻聽見渾厚悠長的鐘聲響起,隔著不多不少的時間,正好響了三次
“借兵?”
尚書房內,一眾大臣麵麵相覷,對著這提議疑惑不已
“對,借兵!”
廳中央的人回的斬釘截鐵,眼神也異常堅定
“西梁雖俯首,卻到底還不能算東洲國土。此番求援,邊境大軍動不得,隻得內城調兵。可此戰不比其他,內城守備軍缺乏戰場經驗,若貿然征兵送去,同送死無疑。”
“公主未免也太小看我各個城池守備軍。再者調兵是調各城守備軍,難道借就不是了?”
於宏達冷嗤一聲,對此十分不屑
“強扭的瓜不甜,尚書大人這道理都不懂?”
“哼!普天之下,莫非王臣。他們皆是東洲的兵,如今有機會報效朝廷,難道不該鞠躬儘瘁”
“於大人此言差矣!他們是東洲的兵,然此去一戰,護的卻是西梁疆土”
陸毅聞言開口提醒了一句;在場仍誰都知道,隻要顧安在,雲金過不了天韶關。所以這一仗,並不是為了東洲
“公主此言有理;此戰並非為了東洲。若朝廷強行征兵前往,且不論去的兵力如何,人心不齊,就已經犯了行軍大忌。
沈叢文也捋著胡須點頭附和,看了眼一旁沉默不語的朱自常,又開口道“無論借兵與調兵。如今最重要的是帶兵的人。”
“確實,丞相大人算是點到了難處。登記在冊的武將之中,能擔此重任的絕大多數都在邊疆,還有就是幾座大城的總兵”
吏部尚書晏殊皺著一張老臉,十分為難的開口。太平年間,朝廷向來重文輕武。遂如今朝中武將稀缺。
三年一科考,分文武狀元。可連著幾屆武狀元都去了各處邊疆。若要在京城挑領兵之人,他還當真挑不出來
他此話一出,首座上的沐雲蒼不由得臉色一黑。望向了於宏達
“京中武將就這般無用?”
“這倒也不是!隻是缺乏經驗而已”
於宏達見狀急忙開口解釋,餘光卻瞥了眼一旁的吳承德
“東洲有幸,自陛下登基以來四海升平,全無內戰。所以近些年的武將大都往邊疆建功立業,而少有留京的確也缺乏經驗,並非能力不足”
“並不一定要從京中調人!”
一直未曾開口的周維悠悠吐出一句,打斷了吳承德的話
“微臣覺得顧侯爺麾下副將關飛能擔此任。西梁情況複雜,朝中便是有能力卓然之人也未必能勝任。但關飛隨顧侯爺在天韶關近二十年,無論對雲金或者西梁,沒人能比他們更了解。況且關飛的能力有目共睹。此一職,沒人比他更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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