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宴熱鬨,歌舞輪番上陣,在皇上到來之前就沒停過。
皇上姍姍來遲。新貴舊臣攀附交談就顯得鬆快許多。尤其涉京未深,不明形勢的新貴,豈會放過這樣一個可以光明正大結交京城世家權臣的好機會
今日男女分席,翊陽因長公主的身份被安排在前堂與眾大臣一起。在這一幫老少皆有的男子中,一身湛藍宮裝的她異常醒目。雖然也有不少人都想去寒暄一番,可她眉目清冷一副拒人千裡之外的神情再加她的位置離皇上的實在太近,都隻好紛紛打了退堂鼓
桌上擺著琉璃酒盞,清冷的酒水倒影著她頭上的珠釵,一動不動。翊陽坐的挺直,目光低垂落在酒水上,任憑大殿中人聲鼎沸,歌舞不斷;她亦沒有半點反應。直到門口傳來福祿的聲音
“皇上到”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今日端午佳節,就不多禮了,眾愛卿快快請起”
沐雲蒼似乎很開心,從一進來臉上的笑意就沒散過。路過翊陽身邊時還不忘特意開口關切:”“回來也數月了,翊陽身子養的如何?”
沐雲蒼問此話時,臉上依舊是掛著笑的。可離此處近的沈叢文以及朱自常卻在一瞬間臉色白了幾分,然後又同時看向了翊陽
“勞父皇惦記,身子尚可。胡醫官隻囑咐說飲不得酒,其餘都還好”
“飲不得酒!”
聽她此言,沐雲蒼有些震驚。隨即看向了周維:“周大人不知這事兒?”
突然被點的周維有些無奈,連忙放下手中佳釀:“是微臣疏忽了”
“你是第一天做禮部尚書不成!竟是犯這般錯誤。她身子尚未大好,宮宴之中推杯換盞難免;你這般安排讓她喝是不喝!”
沐雲蒼的責問嚴厲,眉眼間都帶了幾分冷意。沈若風見狀雖心慌,卻還是站了起來“這、祖父?”
沈叢文反應還算快,立刻將人拉住。眼神示意他不要出頭。皇上近來身子是不好,可宮宴是大事,名單章程他還是會看的。不可能不知道操辦此事的人是誰,更加不可能不知道公主被安排在了大殿。而他現在發難問責,必不簡單
“是微臣考慮不周,隻想著前堂朝臣一處可以談天論地。倒是忽略了公主身子。還請皇上責罰,還望公主見諒”
沐雲蒼對他這番說辭沒回應,而是把視線落在了翊陽身上。湛藍的宮裝沒有尋常女裝的花哨刺繡,隻領口袖口以及裙擺繡了祥雲做點綴。這份簡單不僅沒讓這件暗織紋的雲錦衣裳失色,反而因其主人身上的氣勢更添幾分貴重。
“這事我從未提過,周大人不知也情有可原,怪不得他。”
感受到頭頂傳來的視線,翊陽垂著的臉上淺揚了揚。隨即又繼續道“我本也是打算去後宮女眷那邊的,隻是來都來了,總歸得向父皇請完安再離開才是。”
“嗯,你倒是知禮。即是如此你便去後宮那邊吧。到底是個姑娘,總歸是好玩的。”
沐雲蒼發話,翊陽自不會再呆。也不管大殿裡錯愕震驚的視線,就這麼規規矩矩的行禮後大步走了出去
“公主,月華那邊不太好”
才剛離開大殿不遠,雙喜就迫不及待的開口。大殿裡有內務府安排伺候的太監,他進不去。正發愁之時卻見她走了出來;於是趕忙將後宮那邊的消息合盤托出
翊陽似早料到如此,沒有多餘反應,隻是眉頭的蘭花花鈿細微的變了樣
“這可是忠義侯遺孤,弱冠後可是要襲爵位的。夫人沒有證據可彆亂說”
“這我自然是知道的,可我卻也親眼所見。怎好說謊”
風雪樓裡,十幾個衣著華麗的夫人們圍在一起,眼裡帶著一副看好戲的神態。
雖說一開始便想到會遭刁難,但月華沒想到這幫家世頗高的世家夫人會從一個小孩身上下手。懷裡的孩子雖委屈,卻還是強忍著沒哭,言辭堅定的朝著她說“娘親,我沒有拿”
月華溫柔的撫了撫他的頭頂,眼底沒有半點懷疑“娘知道,陽陽不怕”
“不過一個小玩意兒,何必鬨的這般動靜。”
夫人們竊竊私語;月華抱著人臉色發沉一動不動,完全沒有要解釋的意思。溫柔的聲音傳來,打破了這焦灼的氛圍
見著來人,剛剛還眼淚汪汪的沐承鳳頓時委屈更甚,哭著朝人奔了過去“母妃,父皇送我的小馬不見了,它會唱歌,我可喜歡了。”
沐承鳳哭的傷心欲絕,那個做娘親的能受的了。可純妃姓沈,沈家沒有不長腦子的人。打從聽到此事開始,她就知道事情不簡單。
“純妃大度,可這畢竟是禦賜之物。這般藐視恐怕不好吧”
純妃的話音落下,一位衣著光鮮的夫人便走了出來,言辭恭敬言語卻有幾分刻薄
純妃抬眼看去,隻見兵部尚書吳承德的夫人錦扇半掩著脂粉厚重的臉,眼裡是藏不住的戲謔。瞬間臉色便垮了幾度
“許夫人此言倒是有理,既然如此;那就好好查上一查吧!”
“娘娘,不可。公主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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