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是都城,自是處處都比旁的地方好,可唯獨花街差強人意,隻因這裡多的是世家名門,求的是功名利祿。在這樣的地方紅顏大多隻有薄命的份兒。但也不乏飛上枝頭變鳳凰的,隻是付出的代價遠比想象中更大
翊陽不認識此人,但對方刻意破例絕非隻是仰慕她的名聲。這麼明目張膽的接近,其目的又怎會簡單
打量的視線落在身上,多少讓人覺得不那麼自在,饒是周維也無法繼續假裝沉迷在琴音之中。一回頭果然和翊陽審視的目光對上
“下官識曲兒不識人,真的!”
周維尷尬的擺手,眼裡都是真誠。深怕翊陽不信似的加重了語氣。今日確實是他起頭帶大家過來的,可他也真的隻是好奇而已
一旁的陸家父子自顧自的用眼神交流著家事,哪有空管這兩人在猜測什麼;甚至於樓下琴音停了都不知道。直到門外響起了敲門聲才引得二人側目
“長公主,不知傾城這一曲彈得如何;可否夠換見一麵的資格”
外麵的人話音溫婉如她的琴聲,似風鈴隨風輕晃,乾淨而動聽。翊陽雖不通音律,但悅耳和刺耳還是分的出來。此刻她卻隻是麵帶笑意看著神色有些凝重的周維並未開口應答
縱然心裡有一萬個冤枉周維也無法開口辯解。對方不可能不知道今日還來了旁人,卻執意要見一麵。那心思是否在翊陽身上便有待考證
“來都來了,不瞧上一眼可虧大了。開門去”
見二人不說話,陸毅倒是帶著幾分好奇讓陸豐澤去開門。而陸豐澤顯然也是同樣的心思沒反駁半句就三兩步過去將門打開了來
傾城帶著剛剛傳話的小丫頭恭敬的站在門口,並未因陸豐澤打開了門就跨進去;而是看著翊陽的方向,直到她點頭後才輕抬蓮步走了進來。沒等先開口卻見她拿掉了覆麵的白紗
先前隔得遠,隻能瞧見她身姿窈窕,膚白若雪。如今就在眼前,才知何為膚若凝脂、麵若桃花。
這人當真生的極好,樣貌好、身段好甚至連聲音都是極好的。隻是她略顯深邃的五官昭示著她並非純粹的東洲人
許是見過更好的,所以相對於陸家父子的驚歎,翊陽和周維要顯得平靜許多。翊陽毫不避諱的將人從頭至尾打量了一遍,這人樣貌和郝青青有幾分神似,屬於兩相結合後隻挑好的繼承那種,但給人的感覺卻完全相反。郝青青是天上靈氣的仙子懵懂、純真。那傾城就是落在俗世的仙女,知性、嬌媚
外麵的小丫頭很懂事,見人進去後就將門合上。隔絕了外頭看熱鬨的人,也隔絕了裡麵的談話
長公主逛青樓這一消息雖也被百姓議論了幾日,可畢竟那日還跟著禮、刑二部尚書,加上中秋將至,宮裡正如火如荼的籌備宮宴,誰曉得人家是不是因為傾城姑娘名氣而來考察一番。說到底,誰不想討皇上開心
籌備中秋和翊陽無關,她領了去大理寺的差事,自然每日兢兢業業的去大理寺報到。張正年不似陸毅那般嚴肅,卻也是嚴謹的。知曉這二人來不過是混時間,也就沒有安排正經差事,直接打發二人整理卷宗
其實這事兒說難不難,說不難也有點工程。卷宗有專人整理,並不見有多淩亂,隻要稍加歸類便可。如果不是有人偷懶捧著一卷便要看上半日,他們早幾日就該收整好了
今日天好,翊陽理了一會兒便又往窗台一坐,麵無表情的開始翻看手裡新拿的卷宗,絲毫沒注意架子後麵幽怨的眼神
相處了好一段時間,陸豐澤也發現翊陽並不像看著那樣難相處,隻是不太愛說話罷了。遂也不像之前那般忌憚。偶爾也會找個話題聊聊,然每次都說不了五個來回。每每到這兒,陸豐澤都十分喪氣的想難道兩人後半生要這樣過嗎?
“長公主看似對這些卷宗很感興趣,每次一看就是半日”
實在受不了這想法的煎熬,陸豐澤還是大著膽子坐在了對麵,順帶將手裡一堆卷宗擱在了旁邊
聽見聲響,翊陽微微抬眼掃了一下,視線便又落回了手中。在陸豐澤快要抓狂前冷嘲道“叫你整理你就真隻整理,你是屬蛤蟆的,戳一下動一下”
“你!”
“詔獄掌刑,審的都是死犯。大理寺掌法,關的是牛鬼蛇神。若沒有慧眼如炬,每日得有多少冤假錯案。行不了萬裡路,便看萬卷書。看的多了,誰是誰非,心中自然有數”
“我、”
“你當大理寺真缺你一個整理卷宗的?陸大人剛正不阿,全憑一身正氣走到今日。皇上信他虎父無犬子,你這表現,估計得讓他失望了”
這番話要說不讓人動容是不可能的,隻是還沒等陸豐澤從這話裡回過神來,外麵先傳來了恭敬的喊聲
“長公主,公主府來人了。說是有要事要見您,張大人讓其候在大廳了”
沒等對方話說完,翊陽已經合上卷宗往外走去。速度快到讓陸豐澤咋舌
她腳步太快,饒是陸豐澤腿長出一截都不敢懈怠半分,一路都險些跑起來了。翊陽此刻沒有心情管他,若非出了十分要緊的事,雙喜不會讓人特意來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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