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春雨綿綿,京城的不少客棧都已經滿客,東洲各地的學子陸續抵達,神武街上一時多了許多生麵孔
入夜的神武街還有些濕冷,先前的刺殺讓京城恢複了宵禁,事以天色稍晚便人跡罕見
“公主,你當真要去會考?”
夏風趕著馬車,仍舊難以置信;會考牽涉朝官選舉,這般責任重大之事沒想皇上也會指派公主去
“旁觀而已,沒有決定的權利”
“皇上一開始是想讓您做主考吧!”
將馬鞭交回虎頭手中,夏風轉身進了馬車之內
“奴婢進宮早,在陛下身邊伺候了好幾年,彆的不說,心思還是能猜到一二的”
見她進來,翊陽抬了抬眼皮:“說來聽聽,猜到了什麼?”
“於,晏二位大人,一個是兵部,一個是吏部,看似和武將有關係,可到底是文官,對武將之職了解不多;其中晏大人主管人員調配升遷或許還有些門道,可於大人嘛~該不會是公主您拉來湊數的吧?”
“他要知道你這麼聰明該後悔送給我了”
“真是您…”
“於家依附太後,有她老人家的野心和扶持,於家上下勢必會衍生出不少勢力才對,可秋霜查了一月,於家直係也好,旁支也罷,官職最大的也不過是個縣丞。都說一人的道,雞犬升天,他們這發展苗頭可不對”
“您不說倒還不覺得,六部中兵部地位不低,可於大人不愛出風頭,確實不引人注目;說起來西梁事後,太後一黨折了不少,可於大人倒是安穩無虞”
“若隻是利益牽扯,於家另尋他主也不是沒可能。你先前查的事我還要找李延釗確認,當下先看好京城吧,外來人一多,吳軍又被撤了職,城衛軍如今無主,隻怕容易生亂”
“嗯,奴婢回來已經和劉、”
“涼州考生孔十安懇請公主庇護”
馬兒急停的嘶鳴打斷了夏風的話,沒等兩人開口質問,馬車外就傳來一道溫柔卻不失力道的男聲
對方已經自報家門,虎頭自然沒有詢問的必要,轉身掀開了車簾
隻見高頭大馬前跪著一名身著青衣的男子,他伏著身,看不見模樣,長發規整的束在頭頂,是一副乾練的模樣
“往左是禦史台,往右是大理寺,再不濟中門就是皇宮,哪個都比本公主有用”
聽見馬車裡傳來的聲音,那男子才直起了身子,昏黃燈火下他那張清秀的臉格外引人注目,微微上挑的眼角自帶三分風情,饒是此刻神情凝重,也沒掩去眉眼間的倜儻
“他、”
待看清來人模樣後,虎頭和夏風都楞住了,皆不由自主的看向了翊陽
“涼州,孔十安!春闈舞弊全天下都知是二皇子經辦,你跑來找我是何意?”
抬頭那一眼,孔十安是驚豔的,他聽過許多這個公主的事跡,也看過不少她的畫冊,可跟真人比起來,還是差太多
“小民並非因春闈一事尋求庇護,而是西梁一事;劉德華不知公主可認識?”
這個名字不止翊陽熟,一旁的夏風也熟,當即提高警惕盯著來人;然而翊陽卻嘴角一揚
“上來”
馬車雖寬敞,可多了一個不熟悉的人氣氛還是有些凝滯。剛剛離得不近,光線也不好,夏風隻覺得這孔十安輪廓有些像了無,如今離得近了才發現這人不止輪廓甚至五官都有些像了無
“文考還是武考?”
原以為她會先問劉德華的事,孔十安還在心裡想要從哪裡開始講,卻不曾想她突然開口問自己考什麼
“武試”
聞言翊陽嗤笑了一聲,眼裡多少帶了點不屑“孔公子打算靠什麼獲勝,這張雌雄莫辨的臉嗎?”
打從剛剛夏風就注視著公主的態度,看她嘴角含笑眼底冰涼,便知她在懷疑這人的來曆
孔十安對此似習以為常,並不見生氣,朝翊陽拱手行了一禮後回道“若真能靠這張臉不戰而屈人之兵,小民倒是賺了”
翊陽單手托腮,饒有興致的看著眼前的人,隨後朝著馬車外的虎頭吩咐道“出城,去茗山”
宵禁對旁人有用,但對能單殺幾十個死士的長公主來說就是擺設,所以城門處自然麻溜的放了行
他們來的晚,莊子裡的仆人本來都休息了,可一聽公主來都立刻起身迎接,好在平日裡沒偷懶,現在隻要準備新鮮茶點便行
廳內燭火燃的亮,遂此刻大家才是將這個孔十安完完整整的看清楚了。相較於剛剛的朦朧不清,現在細看他的臉還是能找出幾分習武之人的英氣,隻是他天生眼眸含情,左邊眼尾的紅痣更添幾分風情,故而讓人容易忽略他刀鋒般的下顎線
夏風也習武,自然知道若不是天生人瘦,普通人是不會有這樣棱角分明的下顎線,除非他習武,一身肌肉線條緊實;而這個孔十安身型並不瘦,相反個高肩寬,身板和小侯爺都有的一拚了
投過來的視線帶著猜疑,孔十安卻神情鎮定,禮貌的回了一笑
“說吧,什麼事?”
翊陽一來便去換下了一身朝服和朝冠,換上常服後整個人都鬆快了不少,神情也輕鬆了許多,徑直走向主位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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