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官上任三把火,才監國就搞這麼大陣仗,這還是我認識的六公主嗎?”
晨露未消,一陣涼寒隨著突然掀開的門簾灌入帳內,凍得裡麵的人冷不丁打了個寒顫
“地方守將無詔不得離開駐地,仗著軍功在身,武安君是不是太肆意了些?”
“呃……”
盯著書案後頭也不抬的人,顧一鳴邁出的腿僵在半空;一時嘴快,倒忘了這人如今天天和那幫文臣打交道,嘴皮子隻怕更勝以往,怎麼討得了好
“一路就你跑得最快,這會兒堵門口乾什麼”
稍後一步的龐博不知發生了什麼,手肘一頂,將人撞了進去,不僅沒有半分歉意,還不滿的抱怨起來
“吹了一夜冷風,臉都凍僵了”
“就你冷,難道我坐馬車了?”
……
直到此時翊陽才抬頭看大帳內一邊卸裝備一邊鬥嘴的兩人,眉頭微蹙,滿臉不悅。好歹自己身負監國重任,這兩人把她的大帳當什麼了~
沒等翊陽開口,一旁年過半百的文長平先受不了身旁過冷的氣壓,率先開了口:“二位將軍連夜趕路怕是累的慌,要不先去休整一下再來覲見嫡、長公主殿下”
他的官話不是很標準,但特意加重拉長了語氣,隻希望這兩活爹能明白他的用心良苦,但顯然他高估了二人的反應能力
他一大早受令來彙報這幾日各個世家子弟的成績;或許是不太滿意,公主神情一直不怎麼好,如今更是如塗鍋灰,十分地黑,而這兩人正撞槍口
“名錄公主都見過了,老臣就先告退,公主若還有疑問隨時譴人來喊我就是”
見二人對他的提醒充耳不聞,文長平當即決定溜之大吉;同這個公主共事也有些日子了,該避則避,方為保命上策
他前腳剛走,後腳兩人的裝備也卸得乾淨,隨即毫不見外,先後坐在了翊陽兩邊
“禮部發了文書,我們可不是擅離駐地啊!這點還是要說清楚的”
一坐下來,顧一鳴就先給自己倒了杯熱茶,順帶解釋了一番二人會在這兒的原因
“本該比你早到的,但秋收將至,不安排妥了著實不敢走”
“不來也無妨,沈如風不了解西梁的狀況,這文書本就不該發過去的”
“什麼叫不來也無妨,這可是你監國後舉辦的首場大會,你可是我們主帥,怎麼能不來撐場子呢!”
見她一副無所謂的態度,顧一鳴有些不樂意,一邊回嗆一邊朝龐博使眼色
“這一點我認同,他說的對”
“監國?主帥?二位確定是這麼看我身份的?”
見兩人同氣連枝一副好兄弟的模樣,翊陽抬頭似笑非笑的瞥了各自一眼
“我瞧著二位倒是比我還隨意呢…”
“呃、”
“這個~”
“嘖~,這成績入不了眼啊!”
瞥著桌案上攤開的文書,顧一鳴趕忙扯開了話題,將那份名錄拿著仔細瞧了起來,隻是越看眉頭便越緊
“看來你這個監國並不怎麼得人心”
“魚蝦而已,不重要”
聞言原還情緒不好的人倒是換了一副愜意的神態,單手撐著額角笑了起來“最晚明日三位皇子便能到,若有本事就一直藏著……”
“你、全來?”
召集全東洲各地世家的秋獵本就匪夷所思,用一場狩獵能證明什麼?皇上病重,東洲唯有的三位皇子悉數到場……她看的是這些新秀的實力還是各地世家的選擇
溫度隨著日頭漸高,露水也消散乾淨;清晨還涼颼颼的,中午卻熱得隻穿單衣。
顧一鳴和龐博本來還想著先休息一日,可不想二人來的消息散得快,午飯吃到一半,就被一幫子人連請帶推的拉入了狩獵的隊伍之中
“武安君在戰場可是大殺四方,他若去了,大家怕是隻有空手而歸了”
突然而來的聲響讓吵鬨的人群安靜下來。看清說話的人後又自覺讓出一條路來,讓被簇擁著動彈不得的二人有了喘息的空間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諸位可都是未來的國之棟梁,豈會遜色於我一介武夫;廣寧王高看我了”
餘成安一身墨藍騎服,帶著於晨和陸豐澤向著兩人信步走來,神態輕鬆自若,看不出丁點兒不悅
顧一鳴尚還掛著笑臉,但龐博自幼就和他們不對付,自是懶得寒暄;斜睨了三人一眼便拎著箭攮和幾個還算相熟的人往林子去,頭也不回的朝身後喊道:“日落前回,誰多算誰贏;輸了做陪練啊……”
眼見龐博跑沒了影,顧一鳴也不拖拉,朝著三人拱了拱手便動身追了上去。本就不是同道中人,多說無益
“這兩人一同來怕是她有安排,要不今日彆去了,先看看再說”
直至二人完全消失,於晨才開口。科考剛過不久,還要如此大費周章的辦一場狩獵大會來挑選人才,實在有些不合常理。況且陸豐澤話裡的意思也明確,她是一定會動餘家的
斂起了自若的神態,餘成安眼裡冷意畢現。他當然知道這個公主不會放過他,就像自己同樣不會放過她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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