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家子人,縱使有萬般不舍,但也很清楚,再耗下去隻能是人財兩空。
所以在經曆兩天的思想掙紮後,還是忍痛決定放棄治療了。
跟醫院商量好接回家的時間,是三天前的上午十點。
可後來張定光的妻子自作主張,早上六點就把人接回家了,說是請和尚算過八字,早上八點最後一次進家門,能夠確保張定光在黃泉路上少受罪。
回到家,大家見張定光最後一麵的時候,他都還有氣兒,大概是在八點半的時候,拔了氧氣管兒,人才沒了的。
然後換好壽衣,就送來了殯儀館。
今天上午,張定亮的兒子張紹猷處理好繁忙的工作,特意從海城趕回來送大伯一程。
小時候,爸媽離婚,父親忙著賺錢,他幾乎是跟著大伯長大的,因為工作原因沒能見大伯一麵,已是最大的遺憾。
所以無論如何,即使是在棺材裡,他也要再看看大伯。
小時候答應大伯的,以後等他老了,動不了了,一定要給大伯擦身,穿衣……必須說到做到。
即使是有人說他瞎折騰,說他假孝子,張紹猷也認了,總之說過的話不能不算,他不要這一輩子留下良心的遺憾。
拿了毛巾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給大伯擦身,就發現不對勁了,大伯後腰上有兩個新鮮的傷口。
這還了得?大家懷疑是殯儀館動了手腳,但這黑鍋殯儀館絕對不背,所以就報警處理了。
秦耀微微皺眉聽得認真,黎焰托著筆記本,中性筆揮舞得飛快,今天警隊缺人手,記錄的工作,隻能暫時由他代勞了
剛剛了解完大致情況,法醫那邊的同事也到了。
熟悉的聲音:“讓一讓,讓一讓!”
秦耀一回頭,蒙纖纖。
蒙纖纖看到秦耀,也是愣了一下。
他可是特意向上級申請過,不跟她搭檔的,今天這是?湊巧?
正事要緊,私人恩怨先放一邊,秦耀道:“蒙法醫,我初步查看了傷口,應該是在生前形成的,至於裡麵是不是腎臟缺失,還需要你進一步檢查。”
蒙纖纖點頭:“好,交給我就是。”
手套,口罩,帽子全副武裝,準備先做個初步屍檢。
接下來的記錄工作,就由跟蒙纖一起來的法醫負責了,黎焰一眼就看到了跟著同來方敬凱。
跨了兩步朝他走過去:“蒙纖今天休息?”
“嗯,本來我們打算去看電影的,她突然接到單位的電話說有案子發生,她的同事帶了工具過來,我開車送她過來會合。”
方敬凱看似在詳細回答黎焰的問題,實則眼神一直在好奇的看棺材裡的情況。
大家都站得近,黎焰很明顯的發現,他的眼神很輕微閃了一下。
與此同時,蒙纖纖道:“請去解剖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