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相見,已經時隔十三年。如今見麵,本該有說不完的話,但薑如山還躺在那兒,他們也顧不上寒暄。
“你爺爺怎麼樣?”薑月兒快步走了過去。
隻見薑如山臉色發白,氣息已經宛若遊絲,細不可察。薑月兒急得眼圈發紅,她雖然常年在外修煉,但心裡一直惦記父母親人。
誰知這一回來,就看見父皇這副模樣。
薑念塵低頭道,“黃楓真人說了,皇爺爺早年在戰陣上就多次受傷,後來又沉迷酒色,身體早就空了。上次給皇爺爺服用的救命丹藥,已經是強行吊命,這次怕是……”
說到這裡,薑念塵言語哽咽,口不能言。
黃楓真人已經束手無策,但薑月兒手段更多。她伸手搭了一下薑如山的脈搏,隨即從儲物袋裡取出一顆玉盒裝著的丹藥。
“此乃救命古丹,父皇隻是凡人,隻能吃少許。但即便是這珍貴的古丹,也隻能讓父皇短暫蘇醒……”
薑月兒顧不得丹藥珍貴,捏碎取出少許,用玉指捏著,放入薑如山的口中。
此刻,薑如山的皇後妃子,兒子孫子和大乾重臣,都已經來到。大家都知道,薑如山時日不多了。
吃了古丹之後,沒一會兒,薑如山的臉色紅潤起來。
又過了半晌,薑如山突然發出一陣猛烈的咳嗽。薑月兒趕緊將他扶起,薑如山竟然睜開了雙目。
“陛下(父皇、皇爺爺)!”眾人又驚又喜,都興奮起來。
薑如山睜開眼一看,就看見女兒薑月兒,他欣慰的點點頭。
薑月兒含淚道,“父皇,我回來了,我保你長命百歲!”
薑如山苦笑道,“我的命,我知道。我剛才都看到鬼門關了,即便被你拉回來,我也時日無多。”
“陛下!”眾人聽這一說,知道薑如山真的大限已到,都哭了起來。
薑如山時日無多,也不耽擱,吩咐道,“所有人聽好了,待朕駕崩之後,便傳位於永泰公主之子薑念塵,任何人不得有異議!”
薑念塵的淚水再次湧出。
薑如山好不容易清醒,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是為了傳位給他,他又怎能不感動?
在場重臣,即便本來是反對的,此刻也都隻能磕頭領旨。
薑如山又道,“我大乾立國多年,但到我手上,卻喪國失地,堪稱恥辱。好在念塵擊敗大金狼騎,為我開疆拓土。隻可惜我大乾南方疆域……”
說到這裡,薑念塵跪下大聲道,“皇爺爺,我一定殺到南疆,取回大乾國土!”
“咳咳!”薑如山咳嗽了兩聲,這才道,“我說這些,不是為了讓你發兵攻打。而是想說……”
他喘了好一會兒才道,“我當年和陸守義真的是好朋友,兄弟相稱,說起來逼反他,是我的責任。我當年許他一世富貴,可又……都是因為我聽信讒言,說有人給他算命,說他有帝王之相……或許這是天意。”
薑如山要死了,也看開了。
他心裡最遺憾的是,他臨死,陸守義都沒有來送他一程。想想兩人年輕的時候,風華正茂,約好攜手共進,稱霸整個大陸……
如今,他也挺後悔。
說到最後,他又道,“朕臨死,要下一份罪己詔,翰林院幫我起草,發給朕的禦弟,希望他原諒朕,帶南疆一起,重回故土。分裂之下,受苦的是百姓啊!”
“是。”眾位臣子再次跪拜。
薑如山說完國事,又示意眾臣退下。其他不相乾的皇子和嬪妃,也都退出門外。
殿內,隻剩下皇後、薑月兒和薑念塵等人。
薑如山又道,“念塵,雖然陸守義分裂了一塊國土,但我們都是同族同種,將來必有一統之日。我最擔心的還是北方異族,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他們兵強馬壯,早晚還要崛起!”
薑念塵道,“皇爺爺,你放心吧!不管他們再強,我也要打得他們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