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嬸子去的方向,也是公社。
那她咋不跟何老西一起坐馬車走呢。
那還省點力氣。
這事還得從今天早上,何老西臨出門的時候說起。
早上,何老西提著一個大蛇皮袋子,手裡拎著一個黑色的手提包。
一隻腳都已經跨出家門了。
整個人頓了一下,思索一會。
又把那隻腳撤回來了。
懊悔不已的一拍腦門。
一臉自我嫌棄的說道:“瞧我這腦子,咋把這件事給忘了。哎呀哎呀,這可咋辦啊,咋能對的主人人家啊!”
何嬸子是個心疼男人的。
她本來就跟在何老西身後,打算把何老西送出門去。
現在見到何老西這個樣子,趕緊上前一步,拉住何老西拍打額頭的手,關心的問道:“咋了,老西?什麼事忘了!咱不著急,你慢慢說!還有我呢,不是!”
何老西望望何嬸子,眼裡閃過一絲不忍。
卻很快消散不見。
眼裡的情緒幾經變換,最後終於回到了以往的憨厚老實。
帶著懊惱後悔,滿是自我厭惡的給自家老伴解釋:“你說說,我還能乾什麼,把這些事都忘了。
孩子她娘,就前幾天,我答應彆人,給他們換點咱家新出的高粱。人家錢和糧票都給我了,就是我上次拿回來的那些。
本來都說好了,就今天下午晌,我給他們送到公社的國營飯店門口的,他們家人來接。
我這一打算回海市,這忙起來就把這事給忘了。孩子他娘,你說我是不是老了,糊塗了?”
何嬸子聽到是這個,原本擔憂的神色,變得放鬆:“我當是咋了,這有啥,你去你的,我給送過去不就行了。又不是什麼大事!”
何老西滿臉心疼:“可是,那人說,下午晌才有空。你這咋去啊!都是我沒用,連個洋車也沒混上。要不你跟我一起坐咱隊裡的馬車去吧,在那裡等一會。總好過走路。”
何嬸子體諒他,趕緊把他往外推:“行了,你趕緊走吧。這事我去辦。
哎呀,就這點路,一會就到了。咱院子裡這些東西還沒有收拾呢,我哪能現在就走啊。
再說了,家裡還有孩子呢。你快點走吧,要不然,去晚了,三叔可不等人。對了,我咋找那人啊?”
何老西裝作不敵何嬸子的樣子,直接被推出門外。
“那人姓申,你問問他就行。”
即使是這樣,也不忘把對方的姓氏告訴何嬸子。
何嬸子知道了怎麼找人,推的更大力了。
“行了,我都知道了,你趕緊走吧!”
何老西臉上,一直掛著憨厚的笑。
“知道了,知道了,我這就走。”
然後,又定定的看了看這個傻女人。
這才一狠心,踏上回南方的步伐。
堅定,決絕,一往無前。
何嬸子先是把家裡收拾好,這才出門。
想到自家男人對自己的好。
心頭有絲甜蜜。
她命不好。
父母老邁,隻有她一個閨女。
還想坐產招婿。
可惜家產微薄,僅夠糊口,也就是餓不死人。
她又是個普通長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