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以後,四阿哥不敢再去鳳鸞殿拜見琳琅,除了擔心泄露自己的心思,另有一層彆扭的原因,對著那樣絕色的美人,年齡比自己大不了幾歲,喊她容額娘,總覺得難以啟齒。
乳母嬤嬤不明其意,以為四阿哥是顧慮容貴妃膝下有六阿哥,未必願意幫忙向皇上求情,便退而求其次,勸說四阿哥多和沒有孩子的莞嬪走動,弘曆應下了,並且以實際行動贏得了對方的同情和憐愛。
琳琅沒有把弘曆突兀前來狼狽而去的事放在心上,就算是個有心眼的阿哥,也算計不到自己的頭上,她每日照常吸收稀薄的花靈之氣,飲茶賞景,皇帝偶爾抽出空,帶她前往獵場練習拉弓射箭。
避暑的日子悠閒而過,餘後的時間,皇帝似乎變得很忙碌,聽說華貴妃的陪嫁宮女頌芝成了皇帝的答應,頗得寵幸,莞嬪因為和芝答應嗆嘴,被皇帝當眾嗬斥,華貴妃得意非常。
這都不會擾了琳琅的寧靜,自從半月前,皇帝聲稱容貴妃需要靜養,誰都不準前去打擾,周圍每日都會有重兵把守,輪流巡邏。
杜鵑和碧絛都有點憂心忡忡,不知有何變故,直到年羹堯的死訊、敦親王被圈禁的消息傳來,皇帝親自來到鳳鸞殿,臉上的笑意抑製不住的得意和歡快。
“琳琅,朕終於解決了心腹大患,咱們一起回宮吧。”
“恭喜皇上,臣妾欣然隨之。”
皇帝緊緊握住琳琅的手,心裡徹底踏實了,原本他不太想這麼早動年羹堯,畢竟牽一發而動全身,他心裡有太多的牽掛和擔憂,擔心自己兵敗,擔心愛妃被擄,擔心弘旭幼年失父…
但正是在乎的東西多了,皇帝不希望琳琅再受什麼委屈,以後能夠正大光明地和他牽著手,在列祖列宗麵前拜祭,以妻子的身份站在他的身側,他必須快刀斬亂麻。
既然年羹堯首尾兩端,擁兵自重,開始和有謀逆之心的老十暗中勾搭,那麼就留他不得了。
回宮的時候已經到了秋末,這次在行宮逗留的時間比以前長,華貴妃來的時候還算意氣風發,如今待在車轎裡沒有出來,她的位份沒有絲毫變化,隻是誰都看得出來,年氏一族倒了,年世蘭風光的日子到了頭。
年世蘭為了哥哥的死,歇斯底裡的哭鬨過,人人都說年羹堯是為了幫助敦親王謀反,在亂軍之中被射擊而亡,但她不信,哥哥身經百戰,怎麼就這麼容易死了,何況死了還背負著叛君的罵名,她完全不能接受。
回到翊坤宮,年世蘭感覺伺候的宮人似乎都蔫耷耷的,她的宮權也被收了回去,皇帝徹底把她冷落了。
養心殿,蘇培盛每天都要驅趕一遍年世蘭,有點不勝其煩,以往對方不把他當回事,如今金銀珠寶的賄賂,他也不敢收下。
“貴妃娘娘,您還是請回吧,皇上不願意見您,你心裡明白,就不要為難奴才了,您的兄長犯了那樣謀逆的罪,能保全自己,已經是皇上對娘娘的厚待。”
年世蘭倔強地跪在原地,一動不動,眼睛都哭腫了,嗓子沙啞地叫喊道,頑固非常:“皇上,你見見臣妾吧,臣妾有事對你說,哥哥是冤枉的,還請皇上明察!”
下了轎輦,前來給皇帝送參湯、順便看笑話的莞嬪從年世蘭的身邊姍姍走過,忽然停頓了腳步,往後瞧了一眼,笑吟吟地勸道:“華貴妃還是早點回去吧,皇上既然不想見你,自然有他的道理,貴妃何必苦苦相逼,這不是成心令皇上心裡不痛快嗎?”
年世蘭不願意在甄嬛麵前弱了聲勢,登時站起身來,惡狠狠地瞪著對方,斥道:“賤人,少惺惺作態地耍威風,你算哪顆蔥,就算想要落井下石,也沒有嘲諷本宮的資格!”
對方越是氣急敗壞,甄嬛越是端的溫柔淑靜,她淡淡瞟了眼容顏憔悴的年世蘭,心下舒坦得意,想到自己之前過的那段艱難日子,心底就一陣怨氣,那時候的吃穿用度隻有答應的規格,華妃時不時都要罰她抄寫女則女誡,陰陽怪氣地訓話,還千方百計地阻攔她見皇上,不要太霸道。
“貴妃何必生怒,嬪妾隻是好意提醒,既然貴妃聽不進去,那就罷了,皇上還等嬪妾進去伺候呢。”
甄嬛輕哼,正準備抬腳進去,殊不知年世蘭這些日子飽受被冷落以及失去兄長的煎熬,見了對方這種看笑話的姿態,當即怒火上湧,上前幾步就把甄嬛推倒在地,騎在她的身上,狠狠地扇著她的耳光,發泄著心頭積攥的焦慮和怒氣。
“賤人,這是你自找的,本宮打死你!”
劈裡啪啦的耳光聲不絕於耳,打得甄嬛哇哇大叫,蘇培盛都來不及反應,驚駭的表情直接僵住了,還是流朱慌不擇路地去推年世蘭,大叫著:“我家小主流血了!”
宮女太監反應過來,紛紛拉扯還在氣頭上的年世蘭,心裡唏噓不已。
他們當真開了眼界,以前隻以為華貴妃張揚跋扈,尊貴無匹,如今破罐子破摔,貴妃成了不管不顧的潑婦,當眾揍人,那真是對莞嬪往死裡打,不點兒力氣都沒收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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