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再次懷孕的消息不脛而走,金玉妍幾乎是扯著笑臉恭喜,旋即借故有事,提前告退離開,心裡那個憋屈懊惱就彆提了,誰能想到富察琅嬅年近三十,身體也不是很康健,怎麼又懷上了?
老天爺對她真不薄!
琳琅得知這個消息時,隻是抿唇淡淡一笑,弘曆那個色龍耕耘得很勤快嘛!
恰逢蘭心正在給她收拾妝奩,從檀木盒子裡取出一條有些歲月、依然晶瑩漂亮的玉鏈子,側頭詢問琳琅:“娘娘,這蘭花瓣的玉鏈子您還要戴嗎?如果不喜歡了,奴婢便把它收到庫房裡去。”
反正皇上賞給娘娘的珍貴首飾不計其數,像這樣成色的玉鏈,雖然價值不菲,算得上珍品,但娘娘日常的首飾盒裡有好多條類似的鏈子,千姿百態的花瓣形狀,做工更為精致細膩,娘娘根本戴不過來。
蘭心不提這鏈子,琳琅都差點忘了富察琅嬅當初在潛邸如何算計她的,雖然那時候她也沒打算給弘曆生孩子,但自己想不想生是一回事,被人背地裡暗算是另一回事。
作為不喜歡吃虧,有恩必還、有仇必報的妖精,琳琅沒打算就這樣放過皇後。
不是愛裝賢德大度嗎?很在乎名聲嗎?
那麼本宮就讓你小心眼的真麵目公之於眾,赤裸裸地展現在弘曆麵前,想必高曦月和烏拉那拉青櫻得知蓮花鐲的真相,也會很恨她吧?
“今兒本宮突然很戴這條玉鏈子。”
琳琅吩咐蘭心把鏈子遞了過來,佩戴在纖長的玉頸上,旋即打發碧水去太醫院請院首齊汝來一趟,“本宮有點不舒坦,你把齊太醫請過來。”
碧水還以為自家娘娘真的不舒服,立即躬身應是,拔腿往太醫院跑,半點功夫不敢耽誤。
“娘娘,您是哪裡不舒服嗎?”
蘭心半跪著給榻上的琳琅捶腿,頗為體貼地問,娘娘千金之軀,平日裡稍微打個噴嚏都能招致皇上的憐惜,可不能有其他的大問題,不然她們這些近身伺候的奴婢,肯定會吃掛落的。
琳琅慵懶地伸了伸胳膊,掃了眼胸前熠熠生輝的玉鏈子,意味深長道:“哪裡都不舒服,估計有大病。”
蘭心嚇得不輕,臉色發白,越發關切起來,“娘娘,奴婢這就去通知皇上過來看您。”
琳琅擺了擺手,慢悠悠道:“不急,等齊太醫過來診了脈再請。”
不到半盞茶的功夫,齊汝背著藥箱急吼吼地趕到翊坤宮,聽說淑貴妃身子不適,即使剛從長春宮給皇後安胎回來,他絲毫不敢歇息,立即前來給琳琅看脈問安。
“微臣給淑貴妃請安,娘娘萬福金安。”
齊汝不敢直視貴妃娘娘的仙姿玉顏,低著腦袋,打了千兒道,態度恭恭敬敬,規矩絲毫不差。
“起來吧。”
琳琅保持著慵懶不願意動彈的姿勢,客氣地招呼了一聲,蘭心立即有眼色地取出一方素絹子覆蓋在娘娘伸出來的玉腕上。
齊汝半躬著身子,仔細凝神給琳琅探脈,良久,他神色複雜地搖了搖頭,如實回複道:“回稟娘娘,你的脈搏穩健,玉體安康,並無不妥啊。”
相較於躺在長春宮臉色慘白、脈象虛弱並且隨時有滑胎之兆的富察皇後,淑貴妃的身體不要太健康,臉色紅潤有光澤,根本不像有啥病氣。
“齊太醫你確定嗎?那本宮這般安康,為何多年不見遇喜,這不是很奇怪嗎?”
琳琅目光清涼地瞟了齊汝一眼,用手隨意地撥了撥脖子上的玉鏈子,等待著對方回答。
“這…貴妃的身體的確無礙,按理說應該很容易懷上,微臣無能,其中原由微臣亦是百思不得其解,興許是…緣分還沒到,微臣這就給娘娘開幾劑坐胎養身的湯藥。”
齊汝不免冷汗涔涔,支支吾吾道,後宮妃子求子司空見慣,但身體健康卻無所生育的確是件怪事,尤其是像淑貴妃這樣隆恩優渥、寵眷不衰的妃嬪,從潛邸到後宮,肚子幾乎一直沒有動靜,原因唯有一個,那就是被人算計得不能生育。
但他不能直說,隻能敷衍應對,這也是太醫在後宮的保命法則,該說的不該說,他們心裡都有一本賬,不到萬不得已時不張嘴,方能明哲保身。
琳琅對齊汝的回答甚是不滿,取下玉鏈子丟在一旁的銀盤裡,開門見山道:“齊太醫既然有所顧慮,本宮就不勉強了,你看看這條玉鏈子,有沒有問題,仔細檢查,若是再不給本宮一個滿意的答複,你這太醫院院首的位置也該換人做了。”
齊汝心底駭得一跳,寵妃的枕邊風向來厲害,若是淑貴妃對皇上說他庸碌無能,不看重用,他的位置恐怕不保。
思及此處,齊汝誠惶誠恐地再次磕頭請罪,信誓旦旦地保證:“娘娘請放心,微臣一定仔細檢查。”
他自藥箱裡取出一個小銀鑷子,將精致漂亮的玉鏈子湊近嗅了嗅,仔細看了看鏈子周身的關節處,麵色越來越沉凝,甚至帶了三分小心翼翼。
作為混跡後宮幾十載、經驗豐富的老太醫,齊汝雖然首尾兩端,皇上太後兩邊投靠,但真本事還是有的,懂得醃臢東西也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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