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瑟公主燒得滿臉通紅,要不是齊汝一劑猛藥下去,腦子估計都要給燒壞了。
弘曆雖然憎惡皇後,但對於唯一的嫡女疼愛有加,他冷著臉質問高曦月,語氣頗有幾分埋怨:“璟瑟之前還好好的,怎麼到了你宮裡兩天就病成這樣?”
嗬嗬,怪我咯!
高曦月最近也在吃藥,雖然開了春,依然穿得厚實,病歪歪地被茉心扶著,麵對弘曆的冷語指責,她沉默著不說話。
因著對富察琅嬅的恨意,高曦月不僅想要皇後的女兒以後不孕不育,甚至有意拖延了璟瑟的病情,她就是故意的。
“皇上,娘娘最近心情鬱結,身子也不太爽利,還請皇上見諒,公主之所以病成這樣,都是底下伺候的奴才不得力,娘娘心疼公主遭了罪,已經把那起子奴才打發到慎刑司。”
茉心替高曦月解釋道。
但凡是璟瑟公主親近的、忠心的乳娘嬤嬤和宮女全都一鍋端了,進了慎刑司,有慧貴妃親自打招呼,那些人挨不了多長時間。
“好了,既然你身子不適,那就好生養著,你自己的身體都不好,皇後實在不該勞煩你照顧璟瑟。”
想到皇後對高曦月做的事,弘曆理解性地揮了揮手,思忖說道:“璟瑟明日挪到擷芳殿照顧。”
高曦月如釋重負,屈膝福了一禮,柔聲道:“多謝皇上體恤。”
若不把璟瑟公主儘快挪走鹹福宮,高曦月很擔心自己因為恨屋及烏,做出更加失控的事情,她不擔心自己會如何,但高氏一族的前程還得顧忌。
夜深了,弘曆沒有心情待在這兒,先前被金玉妍撩撥起的欲望早已雲消霧散,坐著轎攆去了翊坤宮,希望和心愛的琳琅溫存一番,誰知宮門都關了,裡麵唯有一盞守夜燈影影綽綽。
“皇上,要不奴才稟告一聲?”
李玉覷著弘曆的臉色,上前準備敲門。
“不必了,琳琅估計已經睡下了,就不擾她的休息,朕回養心殿吧。”
弘曆擺了擺手,琳琅若是好夢正酣時被吵醒,估計要鬨好幾天的小脾氣,他惹不起啊。
翌日。
青櫻帶著大腹便便的海蘭來禦花園閒逛消食,偶遇打扮得珠光寶氣的金玉妍。
“海貴人快要臨盆了吧?這肚子大的。”
金玉妍瞥了一眼海蘭的肚子,習慣性地扶了扶鬢邊的金步搖,慢悠悠道:“奉勸你還是少出門,若是摔了一跤,可就沒了這份福氣。”
這話說得不中聽,還帶有幾分詛咒意味,海蘭的臉色變得很難看。
青櫻握了握她的手,給予安慰,轉頭掃了一眼金玉妍,語氣陡然冷冽起來。
“嘉嬪,你是不是忘了規矩,見了本貴妃都不知道屈膝行禮嗎?還是說,在本宮不知道的情況下,你也被封了貴妃?”
以位高壓製位卑者,青櫻以前不屑於這種做法,但現在能為海蘭出氣,看金玉妍吃癟,她心裡也舒坦很多,怪不得後宮那麼多女人想要往上爬,位份高就是威風。
“嬪妾請嫻貴妃安。”
金玉妍捏了捏絹子,有點心不甘情不願地微微福身,暗自憤然,烏拉那拉青櫻,你給我擺什麼譜?你現在得意吧,早晚有你哭的時候。
她從來不是個坐以待斃的主兒!
“姐姐,我肚子有點不適,我們回去吧。”
海蘭皺了皺鼻子,從金玉妍身上散發出的濃烈香味令她有點輕微犯嘔,她略懂點香料配製,有點擔心對方居心叵測。
青櫻頷首,吩咐葉心把海蘭扶到自己的坐輦,貴人的品級大多沒資格乘用坐輦,即使是有孕的妃嬪,若是皇上不在意,不給予特權,也沒有權利坐。
嘉嬪輕哼了一聲,甩著絹子掉了頭。
正在此時,前麵傳來一聲高呼,估計是太監在清道,華麗的轎攆之上載著一個絕色麗人,看那前後擁簇、浩浩蕩蕩的仗勢,無疑是新晉的皇貴妃呂琳琅。
青櫻、海蘭和金玉妍避無可避,隻得紛紛屈膝,保持請安的狀態,直到儀仗漸行漸遠,揚起一片塵土。
金玉妍泛酸了一聲,若有所思道:“不愧是皇貴妃的陣仗,我還以為是皇後娘娘。”
青櫻和海蘭沒有附和,心情五味雜陳。
尤其是青櫻,看著皇貴妃眾星捧月、風光無匹,令人豔羨,她總覺得心裡空落落的,仿佛屬於自己的東西被人搶走了。
看皇貴妃轎攆離開的方向,應該是前往養心殿,青櫻心裡更加不是個滋味了,弘曆就這麼喜歡呂氏?為了她,把屬於他們的少年時光忘得乾乾淨淨。
養心殿,弘曆撂下畫筆,正翹首以盼。
琳琅進來時猶如一陣春風,櫻黃色的蜀繡旗服繡著朵朵山茶花,精致又可愛,雲髻斜插一支紫水晶月牙簪,彆了朵玉蘭,雪白的花萼襯得她的肌膚比高山冰雪還要晶瑩。
“琳琅你來了,過來朕這邊坐。”
弘曆看得賞心悅目,仿佛在欣賞一副鮮活的美人圖,他招了招手,語氣格外親昵。
“皇上在做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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