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妍被一盆冰水澆了透心涼,神誌徹底清醒了過來,恍惚看著神情嗜血、意欲用目光淩遲她的弘曆,以及身側血濺三尺的赤身男子,驚恐的尖叫不迭。
一記凶狠響亮的耳光撲麵而來,終止了金玉妍不安的叫喊,她重心不穩、狼狽地跌倒在地麵上,嬌媚無雙的臉蛋頃刻間紅腫起來,印著鮮明的手指印,嘴角還滲出幾絲血漬。
“你這個賤婦!寡廉鮮恥,公然私通,罔顧聖恩,不知所謂,你說朕該如何懲治你!”
弘曆的聲音陰冷如冰,沒有絲毫溫度可言,看著金玉妍的眼神宛若看一具憎惡的屍體。
金玉妍驚駭地瞪大了眼珠子,腦子高速運轉,聯想到自己對皇貴妃所做的未遂之事,很快回過神來膝行至弘曆的大腿邊,聲音淒厲地申辯:“臣妾冤枉啊,是…是皇貴妃故意陷害臣妾,是呂琳琅,都是她安排的…”
弘曆沒想到她死不認錯,竟然胡亂攀扯到琳琅的身上,怒氣越發的旺盛,額上的青筋突突直跳,上前往金玉妍的胸口狠狠地踹了兩腳,低斥道:“皇貴妃也是你一介貢品能夠指摘的,看來賜死你太便宜了!”
貢品?金玉妍的腦子轟隆一聲,炸開了,麵色如紙地顫抖著,不不不,她是玉氏的宗室貴女,是皇四子的生母,是有品階的嘉妃娘娘,皇上不能這樣對待她!
“來人,將庶人金氏打入冷宮,日日鞭刑伺候,以木板掌嘴,若是敢自戕,玉氏王爺來京後就不必再回去了,朕會好好對待她的母族!”
宛若晴天霹靂一般,金玉妍癱軟在地。
主子都不得善終,金玉妍的心腹貞淑和麗心直接被丟進了慎刑司嚴刑拷問,滿清十八酷刑都用上了。
麗心受不了酷刑折磨,提前咬舌自儘。
辛者庫多了一個得啞症的罪奴(銀月)。
貞淑骨頭很硬,熬到最後雙腿都殘疾了,依然哭喊娘娘冤枉,最後被弘曆扔給了抵京的玉氏王爺,既然是你玉氏的奴婢,帶回去自行處理吧。
玉氏王爺戰戰兢兢,哪裡願意理睬半死不活的貞淑,立即跪地請罪,表示金玉妍的所作所為絕非他授意,甚至揚言金氏並不是玉氏人,死不足惜,隨後又獻上了好幾個異域風情的美女,希望大清皇帝笑納息怒。
弘曆哪裡看得上,瞅都沒瞅一眼,直接將玉氏美人全打發到圓明園做奴婢,落了玉氏王爺的臉麵,甚至把他囚禁了一段時間。
後宮諸妃得知嘉妃被皇上貶為庶人,幽禁冷宮,不到半個月,人就爛死在犄角旮旯裡,紛紛咂舌,暗自心驚。
但人人都忙著慶賀新後冊立大典,誰還會搭理她、可憐她?畢竟金玉妍說話很招人恨,沒什麼好人緣。
唯有青櫻偷偷去了一趟冷宮看海蘭。
“姐姐,救命,你救我啊!”
海蘭目睹了金玉妍是如何日日受鞭刑掌摑的刑罰過程,對方如何聲聲淒厲,患病爛死在冷宮無人問津。
她蒼白凹陷的臉孔,早已看不出昔日的秀美風姿,眼神變得空洞,神情恍惚,好似受了什麼刺激,開始胡言亂語起來。
“永琪,我的孩子~”
“二阿哥,你彆過來~”
海蘭淒慌地喊著,眼淚橫流,做了虧心事,說不後悔心虛都是假的,她對不起自己的親骨肉,最近做夢還會夢見端慧太子喘不過氣、呼吸受阻的死亡模樣。
嫻貴妃看了眼淩雲徹和趙九霄,眼神裡有幾分不滿和怨怪,海蘭怎麼瘋癲成這樣,他們怎麼照顧的?
“貴妃娘娘,奴才們已經儘力了。”
趙九霄無可奈何道,珂裡葉特氏自己想不開,好飯好菜不吃,整日偷偷盯著金氏用刑,害怕地半夜尖叫,他好幾個晚上沒睡完整覺。
“嫻主兒,奴才護全不周,還請責罰。”
淩雲徹沒有替自己分辯,跪地請罪,對於嫻貴妃,他是百分百的恭敬,不想看到對方傷心、皺眉頭。
青櫻輕歎了一口氣,看著海蘭突然撒丫子跑開了,自己又不能進去,隻婉聲叮囑淩雲徹和趙九霄,好好看顧,並留下裝滿銀兩的荷包。
“淩侍衛,有勞你了。”
青櫻避開淩雲徹的眼睛,抬腳走了。
冷宮的那段歲月,她徹底忘了弘曆,心裡滿是怨恨和不甘,唯有淩雲徹給了她平生罕見的慰藉和溫暖,時日長了,那份動容漸漸變了味兒。
趙九霄高興地將荷包攬進懷裡,拍了拍淩雲徹的肩膀,咧著大嘴巴,喜孜孜道:“兄弟,今晚我們喝酒吃肉打牌去。”
淩雲徹沒有理睬他,深深凝視著青櫻離開的背影,抿緊了嘴唇,他感受得到,嫻貴妃不快活,他想去她的身邊,守護她。
金玉妍死得無聲無息,屍體被一卷破草席扔亂葬崗處理了,沒多久,有看守的人發現,庶人珂裡葉特氏在屋子裡懸梁自儘了。
青櫻痛不欲生,哭得撕心裂肺,淩雲徹私下告訴她,他給海蘭找了一塊風水好的墓地,將其好生安葬了,隻想調到延禧宮做個普通侍衛,希望嫻貴妃能夠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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