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木布泰百般期盼的孩子終於落了地,是個小格格,取名愛新覺羅雅圖。
哲哲抱著懷裡的二格格,看著繈褓裡的三格格,不住地搖頭歎氣,她們姑侄倆終究沒有生兒子的命。
琳琅吩咐奶嬤嬤好生照料,雖然是小格格,但也是愛新覺羅的子嗣,不得忽視,至於博爾濟吉特氏姑侄的心情如何,那就不在她的考慮之內,皇太極早已厭棄了她們,如今金國勢大,科爾沁唯有依附。
大金和大明開始戰火連天,轉而到了冰天雪地的冬日,努爾哈赤率八旗再次發動大規模攻擊。
他雄心壯誌,自以為能夠攻破早已腐敗不堪的皇城,但袁崇煥是個非常厲害的角色,是唯一令努爾哈赤吃癟的文臣武將。
寧遠之戰,大金敗於城頭大炮之下,努爾哈赤不幸負傷,八旗將士損失慘重,火速退兵,努爾哈赤終於露出風燭殘年的衰頹之相,於清河湯泉精休療養,消息很快傳到了四大貝勒的耳裡。
大汗兵敗病亡,估計撐不了多久。
“聽說阿巴亥已經抵達清河湯泉,她是大汗唯一召見的人,爺覺得她會如何籌謀,畢竟她膝下有三個阿哥,阿濟格、多爾袞和多鐸。”
琳琅輕抿了口梅露香茶,向相對而坐的皇太極分析道,如今四大貝勒按兵不動,互相監視,大家都覬覦汗位,爭權在所難免。
按照目前的形勢來看,皇太極和代善的勝算最大,二貝勒阿敏乃舒爾哈齊之子,努爾哈赤的侄子,根本沒有競爭汗位的底氣。
三貝勒莽古爾泰雖然戰功赫赫,但腹內沒有多少謀略,典型的莽夫,而且名聲很差。
莽古爾泰因不滿親額娘袞代失寵,還犯了盜竊罪被驅逐汗宮,顏麵儘失,心裡滿是怨懟,某次母子爭執中,他失手將自己的額娘殺了,如此德行和汙點,根本難以服眾。
唯有大貝勒代善,他是努爾哈赤的元妃佟佳氏所出,資曆和軍功和皇太極不相上下,唯一的弱點是行事過於溫吞,優柔寡斷,沒有王者霸氣。
皇太極捏了塊酥軟的點心把玩,輕笑說道:“阿巴亥大妃向來支持代善,但人的私心很難說,有兒子自然會支持兒子,如今她留在阿瑪的身邊伺候,最得信任,若是阿瑪突然離世,她必然會假傳大汗的遺詔。”
但私心過甚,就很容易翻車。
皇太極早已布下後手,胸有成竹,努爾哈赤的汗位最終隻會在四大貝勒中選定。
“爺按兵不動即可,現在比的就是誰有耐心,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琳琅巧笑倩兮,深深地看了眼對麵的男人,這些年皇太極發展的勢力極大,並沒有瞞著她,不論是明麵還是暗地裡的動作,籠絡人心的本事一絕。
而代善卻沉浸在失去愛人的悲痛中,難以自拔,很多事情都是心腹代勞,流失了不少追隨者。
“琳琅,你覺得爺能夠當上大汗?”
皇太極雖然自信,但琳琅輕鬆自如的態度恰到好處地感染到他,不由定睛笑問。
“自然,爺是命中注定的王者。”
琳琅頷首,聲音堅定無比,皇太極忍不住歡喜動容,上前抱起滿是馨香的福晉,一步步往榻邊而去,權利和美人,他都會擁有。
……
努爾哈赤龍馭賓天的消息傳來時,他的遺體已經被大船運回了都城,汗宮掛滿了白幡,哀戚聲一片。
正廳,阿巴亥趴在努爾哈赤的棺槨上哭得梨花帶雨,悲痛欲絕,聲音帶有幾分尖利和刺耳,貝勒阿哥們進來時,全都皺了眉頭。
看見重要的人都來齊了,阿巴亥稍止哭泣聲,小丫鬟扶著她在軟椅上坐下,用絹子抹了抹臉,清了清嗓子,宣讀了遺詔,“大汗臨終時頒布了遺詔,命十五阿哥多鐸繼承汗位,大貝勒代善輔政。”
一語既出驚四座,貝勒們紛紛變色,側首看向被點名的十五阿哥多鐸,表情各異。
多鐸此時剛滿十二歲,雖然生前最得努爾哈赤的喜歡,但現在根本沒人服氣他當大汗。
莽古爾泰第一個就開口反駁,口氣頗是狂妄不羈,“大妃真會開玩笑,多鐸這小子有什麼資格和我們爭汗位!”
阿敏撇了撇嘴,譏誚附和。
“本貝勒也不服氣!”
阿巴亥氣得麵色鐵青,恨恨地瞪了莽古爾泰和阿敏兩眼,尋找救星般看向一直沉默不語的代善,焦急地喊道:“大貝勒,你說句話呀,難不成你也以為我是胡謅的不成?”
現在她唯有把希望寄托在大貝勒的身上,隻要代善願意支持多鐸,其他的人不足為懼。
阿巴亥的算盤打得極妙,小兒子如果成了大汗,代善當了輔政大臣,那麼她還能下嫁給代善,權利和地位都攥在自己的手心。
皇太極穩坐八角椅,瞅了眼一直垂著腦袋的阿克敦,唇角抿起優美的弧度。
阿克敦是努爾哈赤近身伺候的小廝,除了阿巴亥,也就他知道點真實內幕,至於內幕如何,除了親信印證,還得要其他貝勒阿哥信服。
“阿克敦,阿巴亥大妃所言是真的嗎?阿瑪真的傳位給多鐸?你一五一十地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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