紮蘭泰癡迷地凝視美人好久,直到身後有壓低聲音喚他“將軍”的聲音,不是旁人,而是得了風聲、借口偷溜出來的皇後陪嫁。
陪嫁宮女名喚春華,她若有所思地盯了眼前方不遠處悠閒賞花的懿貴妃,將紮蘭泰引到僻靜好說話的小角落,一股腦地道出皇後目前艱難的處境。
“將軍,您快想想辦法,皇後娘娘的臉已經不能見人了,太醫說,烏鴉啄得太深,加之浸泡太長時間的冰湖水,昏迷的時候沒有及時清理傷口,如今隻能用藥外敷內用,調養身體,留疤痕是必然的,但娘娘可是中宮皇後啊,若是臉部有瑕,日後該如何自處?雲嬪那個賤人,臨死前狠狠咬了娘娘一口,皇上懷疑娘娘參與謀害懿貴妃之事,態度變得冷淡至極,除了派太醫診治,再也沒來看過。”
春華壓抑著悲傷無奈的情緒絮絮說,將皇後的鳳印被收走一事悉數告訴紮蘭泰。
皇上態度如此冷淡,顯然對皇後產生信任危機,廢後隻是遲早的事,娘娘傷寒嚴重,本來就很虛弱,每日三餐都要喝湯藥。
如今心頭抑鬱難解,心虛憂懼,病情始終不見好轉,反而開始惡化,不知道能撐多久。
紮蘭泰眉頭緊蹙,心頭警鐘大起。
沒想到姐姐的情況這般嚴重,她原本就不算受寵,膝下沒有親生的孩子,唯一撐得住的便是多年的夫妻情誼和仁善不爭的口碑,現在全都崩盤了,這對烏拉那拉一族太過危險。
“春華,你回去好好侍候皇後娘娘,儘量寬慰娘娘的心,不要胡思亂想,我心裡有數,咱們烏拉那拉氏絕不會輕易認輸。”
紮蘭泰倒吸一口涼氣,再無惦記美人的旖旎心思,冷著臉揮手打發了春華,開始籌謀日後的路。
就算姐姐的身體能夠逐漸好轉,但臉上如果帶著疤痕,根本坐不穩中宮皇後的位置。
正所謂:樹倒猢猻散。姐姐的中宮位置如果不穩,和他們家來往的權貴便會權衡疏遠。
而與烏拉那拉一族有怨的官員肯定會以“皇後德行有虧,方使麵部有瑕”的由頭,慫恿皇上廢後,推立新後,有子有寵的懿貴妃最有勝算。
忽然想到那個令他心動的絕色美人,想到皇上對姐姐的絕情,紮蘭泰忍不住心生怨懟。
回到府邸,紮蘭泰開始暗自密謀起來,準備做些冒險但收益更大的事情,而胤禛正和怡親王議此次春闈之事,科舉舞弊的現象層出不窮,令人心驚。
兩朝老臣張廷玉為人小心謹慎,清廉正直,是負責這次貢院會試的重臣,然而發現這種事,一時氣急攻心,連夜請罪。
如今躺在病榻上喘氣,無力幫襯,怡親王建議微服暗訪,甚至毛遂自薦,表示願意為自家四哥分憂解難。
“十三弟,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朕看你熬夜不比朕少,臉色變差了很多,身體亦是大不如從前,這段時間你還是在府裡好好休養,不要推拒,朕以後有其它事交代你。”
胤禛強行命令怡親王回府休養。
十三弟的身體看上去還不如他硬朗,幽禁養蜂夾道十年,給他帶來的後遺症很嚴重,看上去蒼老許多,聯想琳琅說起熬夜容易猝死的良言,覺得自己和老十三都該好生保養身體。
來到永壽宮,胤禛用了一杯養生的枸杞花茶,習慣性地和琳琅說起政事,語氣嚴肅地談起此次的科舉舞弊案。
言語頗為激憤,貢院試題無故走漏,風氣影響太嚴重,必須查清楚是誰在搞鬼,若是長久如此,選不到真正的人才,酒囊飯袋靠著花重金買試題中舉,將來會帶來更多的危害,他估計都要氣得吐血,一群敗類啊!
“這件事的確要快點查清楚,不如皇上帶著臣妾微服私巡,查查試題泄露的根由?”
琳琅看著胤禛皺起的眉頭,看上去很煩惱的模樣,不由婉言建議,她想出宮逛逛。
胤禛忍不住輕咳一聲,溫言反駁道,“朕可以出宮查案,你去乾嘛?外麵很危險知道嗎?”
琳琅不以為意,努了努嘴,嬌嗔道:“如果此行不危險,臣妾也沒打算陪皇上去啊。”
胤禛心裡頗為感動,笑著握了握琳琅的手,哄勸道:“這次不行,你如果想要出宮遊玩,以後有的是機會,江南或塞北,到時候隨你挑,但現在這件事怎麼看,怎麼蹊蹺古怪,挺有風險的,能不能順利查清楚都是個未知數,朕身邊太缺人才,你哥哥被朕外派出差,暫時回不來,其他人朕不太信任。”
琳琅的腦子轉了幾圈,雍正朝不乏名臣,隻不過很多有才之人沒有迅速崛起,當然,這是影視世界,和曆史有很多差彆,但她記得在原劇情裡有個科舉落第、腦子靈光的李衛,這個人似乎可以一用。
“如果皇上願意相信臣妾,臣妾推薦一個人,此事可以交給他辦,皇上覺得如何?”
倘若李衛真有幾分本事,有心機,腦子夠好使,佯裝臥底查清科舉舞弊案,倒是可以提拔,如果不能,隻能說他沒有飛黃騰達的命,抓不住到手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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