瑲玹的日子不好過,他花了重金,吩咐暗衛潛伏深山,試圖引出相柳,一舉拿下榮辰軍,在爺爺西炎王麵前做出功績。
有了這樣的功勞,他回西炎王會更加順遂,奈何損兵折將,暗衛接連死了四五個。
辰榮義軍的疫病在琳琅的丹砂草治療下,逐漸好轉,洪江徹底鬆了一口氣,對琳琅的本事十分佩服。
小丫頭看上去年紀不大,但聰明又沉穩,還能拿捏住相柳,和他談起條件來,麵不改色,光明磊落,很實誠,他十分欣賞。
五王和七王派了幾個探子來清水鎮,得知瑲玹真的在這裡,開了一家酒鋪掩人耳目,心裡那叫一個忌憚歡喜。
歡喜的自然是,對方的暗衛不算多,皓翎王就算再有本事,也不可能在清水鎮安插大量人手保護他,忌憚的則是瑲玹的心機。
一次又一次的刺殺,雖然失敗了,但瑲玹受了輕傷,身邊的暗衛損失慘重。
為了把眼中釘儘快除掉,五王給投靠他的防風小怪去了封信,身處清水鎮、正和塗山璟虛情假意的防風意映準備對瑲玹下手。
為了以防萬一,五王還高價請了做賞金獵人的相柳,替他暗殺西炎瑲玹,酬金非常可觀,正中相柳下懷。
他算計的是,如果防風意映那邊失了手,相柳也可以再補一刀,做到萬無一失。
在利益麵前,五王和七王也不管相柳的立場,有本事殺人就行,至於報酬,他們身為高高在上的王族,根本不缺錢。
暗夜裡,弦月當空,星子稀疏。
防風意映和相柳會麵,一個在月色屋簷上,一個站在地麵上,相互對視了一眼。
相柳白衣白發,身姿頎長,冰晶蝶翼的麵具,在朦朧月光的折射之下,散發著神秘的熠熠光澤,防風意映有種奇怪的熟悉感。
她穩了穩心神,忌憚於對方的威名和狠辣,隻是恭敬問,“閣下請說,如何辦。”
相柳掃了防風意映一眼,眼神冷漠,淡淡道,“明日月出時分,我會引出瑲玹,以禁錮術定住他,接下來看你的箭術如何。”
神族有靈力,高等的神族還有大批的死忠暗衛保護,瑲玹的腦子靈活,想要把他引出來並不容易,何況定他身形,更不容易。
防風意映覺得,如果憑借她自己的力量,根本無法做到,射殺瑲玹很有難度。
但現在有相柳這句話,防風意映放心多了,她微微頷首,再抬眼,相柳不見蹤影。
對於相柳殺人的動機,防風意映心裡有底,據說九命相柳脫離了辰榮軍,是真是假,眾說紛紜,真正相信的人並不多。
但相柳對西炎王族從不友好,樂意看王族內鬥,很符合他的一派作風。
回到玲瓏記的相柳,隨手取下麵具,沐浴更衣,換了一身琳琅為他準備的乾淨長衫。
對於明日的刺殺活動,相柳胸有成竹,他之所以和防風意映合作,除了高額的賞金,和對西炎瑲玹的不喜,更想借防風氏的手殺人。
相柳如果明目張膽地刺殺瑲玹,隻會給剛剛恢複精神的辰榮軍帶來困境,瑲玹就算是流落皓翎的質子,但也是是西炎王的嫡長孫。
帝王的心思複雜難測。
倘若西炎王心裡有瑲玹這個嫡長孫,因為他的死,憤怒之下,舉全國之力,誅殺相柳,甚至要剿滅辰榮軍,那就得不償失,不如借刀殺人。
相柳估了估日子,等徹底解決了西炎瑲玹,存滿了老婆本,他就可以和琳琅正式成婚了,那個時候,清水鎮沒有礙眼的人,心情也會更好。
琳琅很清楚相柳在搞陰謀,這幾日早出晚歸,臉色頗好,乾飯都能多吃兩大碗。
但對於他的信任,琳琅沒有多問,自顧自地縫製紅嫁衣,時間安排得分外充裕。
新娘子的嫁衣早已請了巧手的織娘做好,但她想在上麵繡幾朵鈴蘭花,又擔心旁人繡的不合心意,便自己動手。
衣襟和袖口都會繡幾朵,琳琅還給相柳做了三件袍子,銀白色、玄青色、赤金色。
玉兒這些日子也沒有閒著,除了日常管理點心鋪子,換著花樣地做好一日三餐,就陪在琳琅身邊搗鼓絲線,討教如何繡花,嘴上一直誇讚小姐,心靈手巧,嘴甜的厲害。
用了晚膳,相柳對琳琅說了一聲,他出去辦事,琳琅笑著點頭,沒覺得有何不尋常。
那日的月光皎潔,星子稀疏,非常尋常的夜晚,但酒鋪之內,一陣騷亂,瑲玹聽到外頭有弓箭的猙獰之聲,警覺地穿好衣服。
他三步並作兩步地出了院子,暗衛們護在四周,嚴陣以待,利刃不離手。
“誰?滾出來!”
瑲玹莫名地有種不祥的預感,他明明聽到外麵清晰的弓箭聲,但現在卻不見一人。
夜裡暗沉,唯有花葉搖曳聲。
千鈞一發間,一道不明物伴隨著靈力凝聚而來的術法,快準狠地擊中了他的穴道。
瑲玹反應雖然及時,但身體卻有瞬間的僵硬感,雖然隻是幾秒的功夫,但卻給了隱藏在暗處的人,射出致命一箭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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