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淺隨著仲夜闌坐馬車回到仲府,看到的便是神情消瘦、精神萎靡的牧瑤,翠竹據說被仲夜闌提前發賣了,牧瑤畢竟身份特殊,有兒時的幾分情分,依然留在仲府。
隻是不再是書齋的一等女使,而是花房的粗使女使,府裡的人見大爺沒給她任何名分,既鄙夷又排擠,牧瑤的日子很不好過。
華淺表麵沒有任何表示,私下叮囑千芷把牧瑤盯緊了,幾日後,當收到仲溪午派人送來的盒子,裡頭是齊齊整整的五百兩銀票,還有一支精美的並蒂海棠纏絲金釵。
“銀杏,把東西還給你主子。”
華淺把自己的五百銀銀票收了起來,既然對方不要,那就表示,他願意抹平,但這支金釵寓意太重,她不會收。
銀杏嚇了一跳,忙不迭跪下來,佯裝茫然無措,“大娘子,你在說什麼,奴婢的主子隻要大娘子啊,奴婢絕無二心。”
華淺麵容微冷,好似寒霜結出的一朵冰花,語氣淡的不著痕跡,“銀杏,你到底是誰的人,你自己心裡最清楚,把東西拿走吧,告訴你主子,私相授受這種罪名,我可不願擔。”
她真不喜歡仲溪午以愛之名,故意派人盯著她的一舉一動,她又不是犯人。
這世上男人沒了名聲不要緊,大不了被人說聲風流,浪子回頭金不換,但這個社會對女子的要求太高,稍微有點逾矩,便是不守規矩,難聽點便是水性楊花,淫娃蕩婦。
銀杏不知自己哪裡露了馬腳,蒼白著臉接過錦盒,磕了一個頭,規矩地退了出去。
千芷起初不明所以,反應過來,不由皺起臉,憤怒道,“銀杏還有其他主子?大娘子,要不要奴婢把她轟走!”
華淺搖了搖頭,現在打發走銀杏,說不定還會來個金杏和銅杏,沒意思,還不如就這樣放在明麵上晾著,反正不是近侍伺候。
“千芷,把華戎舟叫來。”
她想到一直默默守護的俊秀護衛,打算多加提拔,給予更多信任,千芷依言去了。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華戎舟便進了正院花廳,他似乎剛鍛煉過,額上沁著汗珠,用袖子隨意地抹了下,對華淺躬身行禮,“大娘子安。”
華淺抬了抬手,招呼華戎舟起來,仔細打量了一番他的模樣,十六七歲的年紀,個頭挺高,似乎比初見看到時又高了半截。
天生的冷白皮,五官精致,氣質清雅似竹,眼神黑亮又堅毅,即使穿著一身簡單的深色護衛裝束,依然難掩風采,比起仲夜闌要嫩要可愛,比起仲溪午,更加癡心忠誠。
怪不得原主最記掛的是他。
這樣標致的少年郎,曾經吃了那麼多苦,原生家庭的悲哀,遇人不淑的驚險,還有被虐待折磨的經曆。
華淺不免歎息,這世上總有那麼些人,即使遇上再齷齪悲苦的事,也能保持最初良善的本心。
華戎舟的品質非常難得。
“咳咳,大娘子…”
許是華淺沉思時間過久,眼神一直在華戎舟身上溜溜打轉,李媽媽不由輕咳,意在提醒,大娘子這樣看其他男人,有點失態。
華戎舟俊秀的臉蛋漸漸爬上幾許胭脂色的紅暈,頭垂得更低了,心開始怦怦亂跳,難以自持,仙女姐姐為何這樣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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