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腹誹之後,自顧自從袖中掏出一塊小巧的銅牌,丟給了寧遠舟,語氣氣定神閒,“寧堂主仔細瞅瞅,這是不是你們六道堂的令牌?”
寧遠舟穩穩接過令牌,用手指摩挲著令牌上熟悉的刻字,阿修羅道於十三。
這是老於五年前在安國境內丟失的貼身令牌,他發現對方時,十三鼻青臉腫,昏迷不醒,好在隻是些外傷,休息兩三日也就痊愈,隻是不記得發生了什麼,隱約記得鼻端有股非常好聞的蘭香,偷襲者應該是女子。
不待寧遠舟各種猜疑不定,琳琅挑了挑淡如水墨的遠山眉,語氣平靜又有幾分感慨,“當年於十三栽在我手裡,甚至暴露六道堂的身份,我都沒殺他,你說這算不算不殺之恩?我對你們沒惡意,隻謀求合作。”
寧遠舟眼神晦暗難辨,他盯著琳琅那張揭下麵紗的臉孔,暗自驚豔了一番,腦子裡搜刮了幾十遍,依然猜不到對方是誰,“你是何身份,尋求什麼合作?”
任如意沒好氣的瞥他一眼,輕咳了一聲提醒,“我覺得咱們進去說比較好。”
寧遠舟看了看四周,巡邏的侍衛們開始把目光聚焦在崔琳琅身上,絕色的美貌暴擊之下,沒有誰不好奇的想多看兩眼。
寧遠舟將她們帶進自己的房間,關上了門,一番交談之下,琳琅沒有故意隱瞞身份,安國皇宮的懿陽公主已死,在外逍遙的是崔琳琅。
“你竟然是安國的懿陽公主?你說你想要和大皇子二皇子爭皇位?”
寧遠舟咽了咽口水,終於明白昔年的褚國太子,為何一心想聘娶懿陽公主。
此女的確傾國傾城,他看了第一眼就震驚不已,好在他道心穩固,心裡對如意有了不尋常的情愫,沒有被對方的美貌迷惑住。
“怎麼,你瞧不起女人?”
任如意揚著眉毛,聲音裡滿是不爽,在她眼裡,琳琅天資聰穎,不懼苦累,雖然被皇後娘娘嬌養,但學本事的時候從來不喊苦喊累,天賦卓絕。
對於資質平庸,沒有可取之處的大皇子和二皇子,琳琅能碾壓他們幾十條街。
“我並無此意,隻是有點驚訝懿陽公主的宏圖偉誌。”
寧遠舟搖頭,輕舒一口氣,眼裡滿是讚賞,安國病逝多年的公主出現在眼前,他很難保持最初的平靜和淡定。
“其實我對做皇帝沒太多興趣,但看不慣李隼的獨斷專行,窮兵黷武,我不喜歡戰爭,更不喜歡安國子民深陷戰火,如果我能登上皇位,可以保證放了楊行遠,與梧國簽訂百年和平協定,絕不會發動戰爭。”
琳琅一本正經道,想要止戰,就得站在最高處,李隼不把百姓的安寧當回事,不把將士的命放在眼裡,十足的暴君。
寧遠舟聽了一席話,不由心潮澎湃,如果安國能和梧國休戰,再不激起硝煙,百姓能夠安居樂業,這無疑是天下幸事。
這無疑是他想要看到的。
“好,既然公主願意作此承諾,寧某也願意助你一臂之力,你既然相信我,公然坦白身份,我自然不會辜負你的信任。”
琳琅露出滿意的微笑,原本還以為要費很多口舌呢。
夜色漸深,任如意帶著琳琅來到她的房間休息,按照寧遠舟的提議,琳琅可以跟隨他們的隊伍一起前往安國。
如意對外的身份是六道堂的女緹騎,對內親信則說是褚國的不良人,那麼琳琅的身份則安排為任如意的遠房表妹,對外的身份則是皇後新派來的女使。
翌日天微微亮,於十三迫不及待地闖入寧遠舟的房間,滿臉都是八卦之色。
“寧頭兒,聽說昨夜美人兒出去了一趟,帶回來一名天仙,還在你屋裡待了差不多一個時辰,是不是真有此事?寧頭兒,你好豔福啊!”
寧遠舟皺眉,沒好氣地白了於十三一眼,就知道他過來沒正經事說,外麵巡邏的侍衛也真夠嘴碎,看來他要嚴令管教一番。
“哎呀,老寧,你快說話呀,真是急死我了,真的有天仙來了?”
於十三湊到寧遠舟的身邊,厚著臉皮問,滿眼期待。
“看看這是什麼東西?”
寧遠舟把令牌丟給於十三,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於十三定睛一看,不免咋舌,喜滋滋道,“我的令牌找到了,你哪裡找到的?”
他心肝寶貝似的輕噓著令牌,似乎嗅到了什麼,好香啊,百分百不是寧遠舟的味道,一定是個香香的大美人保存了它。
“地上撿的,東西收好了,再丟了,你的命估計也沒了。”
寧遠舟斜睨於十三一眼,對他的這副德性司空見慣,安國那位“病逝”的懿陽公主當年沒有對十三下狠手,的確算的是手下留情,對於與她的合作,他滿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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