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同光對於這樁聯姻不在意,在這世上,除了表姐琳琅,他看不上任何姑娘。
但初國公乃沙西部大族,勢力很大,對他的籌謀頗有助益,安帝的賜婚既然無法推拒,那就好好利用。
李同光認為不是什麼好人,但絕對不會坑對方,初國公做人厚道,那麼他將來和初國公做不成翁婿,大不了補償對方一二。
三年前,初貴妃入住未央宮,主動給李同光拋出橄欖枝,李同光順其自然接了,不是想和她搞曖昧,而是各取所需。
初貴妃乃初國公的胞妹,昭節皇後的表妹,皇後逝世一年後奉旨進宮為妃,她青春年少,卻要為家族利益委身一個老頭子,得到的不是母儀天下的後位,而是貴妃的位置,自然心不甘、情不願,但也要隱忍著。
李同光見到初貴妃第一麵就很清楚,這個看似柔弱的女人很有野心。
對方故意接近他,甚至曾以美色利益誘惑,是想要從他這裡打聽昭節皇後病逝的詳細內情。
而李同光希望在後宮多長一雙眼睛,能夠恰如其分在安帝麵前為他說話,吹吹枕邊風,兩人一拍兩合,算是利益相通的盟友。
腦海裡的利益關係一一梳理清楚,李同光恢複了原本的神態,對琉璃點了點頭,用力勒了下馬繩,側轉方向,往另一邊而去。
琉璃舒了一口氣,駕著馬尾隨其後,她原本是朱衣衛的一員,任如意的屬下,在外伺候懿陽公主的侍女。
自從五年前皇後和公主相繼出事,任左使也被抓了,打入地牢,後葬身火海,她被緋衣使珠璣挑斷琵琶骨,扔進浣衣局做洗衣女,後來意外遇到李同光,便跟隨他至今。
李同光和琉璃相繼離開後,前麵不遠處的馬車緩緩前行,琳琅若有所思看了兩眼絕塵而去的兩人,暗歎一聲。
這個世界真小啊,鷲兒和琉璃竟然也出現在許城境內,如果不是她用了一道障眼法,估計他們要就此碰上。
但現在絕對不是故人相逢的好時機,琳琅心下成算,相認的事以後再說吧。
不到一個時辰的腳程,通過元祿的迷蝶追蹤,他們來到破舊的驛館前,周圍一大片荒蕪野草,走進去灰塵撲麵,好似年久未修。
巡邏在門口的侍衛紛紛躬身行禮,於十三和元祿是六道堂的內部人員,比他們身份高一層,何況其中有個身份神秘的崔女史。
楊盈聽到外麵的動靜,忍不住小跑了出來,看到琳琅,眼前一亮,好似看到大救星,“琳琅姐,你終於來了!”
她歡喜喊道,麵上的歡躍遮掩不住。
楊盈拉住琳琅的手,喜孜孜地帶到自己的屋子裡,親自給她倒了一杯茶水,琳琅沒有喝,環視四周,微微蹙起眉頭,這裡好簡陋啊,牆上還有幾絲沒有清理掉的蜘蛛網。
楊盈對琳琅指了指屋內的陳舊擺設和破洞,床鋪的被子都是灰撲撲的,塞著不甚保暖的破爛棉絮,不要太寒磣,太羞辱人了。
她現在的身份好歹是一國的親王,代表梧國皇室的體麵,那個申屠赤顯然是故意折辱,給他們安排在這樣破舊不堪的住所。
“琳琅姐,你看看這裡,沒有一處不破,還有老鼠蟲蟻出沒,怎麼住啊?申屠赤簡直欺人太甚!”
楊盈的嘴巴都快扁成鴨子嘴,她擔心睡覺有老鼠悉悉索索爬過來,想到這裡,她不禁渾身發顫,雞皮疙瘩都快起來了。
“申屠赤?是沙東部的申屠氏?”
琳琅聞言思索起來,對申屠這個姓氏印象有幾分印象,畢竟是母後那邊的親戚。
她記得,小時候為了替鷲兒出惡氣,欺負過一個名叫申屠赤的大胖子,整了他好幾次。
“琳琅,不用懷疑,正是你猜想的那位,沙東部的申屠氏,你名義上的表哥,申屠赤剛派人送了帖子過來,說是下午請阿盈出去賽馬,看來是有意試探,咱們得做好萬全的準備。”
任如意接口說道,表情變得有幾分凝重,雖然在半途中她毫無保留教導阿盈騎馬,有點成色,但阿盈到底是柔弱公主,未必能經受得住申屠赤的故意試探。
示弱,會被人輕視,當成窩囊廢;逞強,會有意外風險,防不勝防。
“啊…我們怎麼辦?”
楊盈聞言有點害怕,她從未和人賽馬。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有我們在,你怕什麼?申屠赤以前是我的手下敗將,我知道怎麼對付他,順便換個好點的地方落腳。”
琳琅不以為意地齜齜牙,月牙般的漂亮眼睛,好似小狐狸般微微上挑,眸光明而媚瀲灩。
“你想到什麼辦法?”
任如意忍不住問,楊盈好奇湊上前,好奇地豎起耳朵,準備聽琳琅說大招,琳琅嘻嘻一笑,在她們耳旁低語兩句,胸有成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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