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羞赧之餘,欣然接納了琳琅的建議,品嘗著婢女奉上來的新鮮茶點,熟悉的味道,馥鬱的花香,甜而不膩的口感。
琳琅饒有興致地談論著京城時髦的話題,對各種金玉閣的家珍如數家珍。
她鐘愛那些絢麗的衣料首飾,每天裝扮得如仙女們般光彩照人,令人心曠神怡。
這般精心打扮,並非為了取悅他人,而是為了讓自己的心情美好如初,反正琳琅荷包裡不差錢,也不差消遣的時間。
“姐姐的日子竟然如此閒逸?想來這王府中的諸多事宜皆由姐姐掌管罷,就說鳳姐姐,她可是老練能乾之人,尚且要整日忙碌於府內各種瑣碎事務之中,連稍稍歇息喘口氣兒的時間都難得有呢,而這睿王府比之其他府邸怕是更為繁複龐雜吧?”
黛玉聞之,驚詫不已,按捺不住好奇心,將心頭的疑問脫口而出。
穆姐姐的心思全然被這些外在的事物所占據,其悠然自得、閒適愜意的程度,較出嫁之前,簡直有過之而無不及,又怎會像一個掌管著王府中饋事務的當家主母呢?
黛玉單手托著香腮,清澈如水的眼眸充滿了疑惑,如同晨曦中閃爍的晨星,目不轉睛地凝視著琳琅,似乎想要透過她那美麗如詩、平靜如畫的外表,窺探到對方內心深處真實的思緒。
她雖是待字閨中的少女,平素裡與詩書雅物為伴,不諳世事,且母親早逝,也無緣習得管家之術。
但她見多識廣,又常耳聞目染,許多事情無需刻意學習,便能心領神會,領略其中的奧妙。
鳳姐姐操持著偌大家業尚且忙得腳不沾地,穆姐姐豈可如此悠閒自得,終日不過是閒逛於金玉樓和綢緞店之間?
“你這丫頭,怪機靈的。”
琳琅嘴角微揚,眼中閃過一絲讚賞之意,臉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
她那雙清澈明媚的大眼睛彎成了月牙狀,宛如春日裡盛開的花朵般嬌豔動人,看得黛玉微微晃了心神,感歎著該用什麼詞句來描述。
琳琅輕啟朱唇,俏皮輕點黛玉秀氣的鼻尖,語重心長道:“女子嫁人,豈是為給男子操勞,做那管家婆的?心變一變,善用身邊人,自然能清閒度日。我可不像鳳姐姐,那般貪戀掌權,凡事都要親力親為,那樣容易累壞自己,得不償失啊。”
王熙鳳可是出了名的能乾人,整日為賈府裡各種大大小小的事情忙碌著,就算身體不適也強撐著指揮,沒想到卻意外流產,而且據說小產的還是個男胎,真是太可惜了。
“姐姐說的有理。”
黛玉若有所思,領悟地點了點頭。
姐妹倆閒聊甚歡,時間過得飛快,不知不覺間便已到了用膳之時。
這個時候,琳琅最近剛提拔上來的那位二等丫鬟錦兒邁著輕盈的步伐走了進來,微微躬身,輕聲向二人稟報。
“啟稟王妃、林姑娘,飯食已經準備妥當,王爺與寶二爺先行一步前往膳廳了,請您二位也移步過去用膳吧。”
她性子活潑,聲音清脆,猶如黃鶯出穀般悅耳動聽,琳琅聽著很愜意,微微頷首。
琳琅黛玉沒有耽擱,相攜去了膳廳,人未至膳廳,便有婢女的通傳聲,好似在王府一般無二,規矩都學得極佳。
雖然這裡是一處農莊,但到底是皇家禦用,有大批宮人清掃照看,是仙逝皇太後留給水湚私產。
因是太後生前的宮外住所,前後修繕了兩三遍,頗為雅致,住房多而寬敞,廚房膳廳齊全,很適合度假小住,欣賞著郊外風景,領略一番田野小食。
寶玉坐立不安地張望著,恨不得插對翅膀飛出去,天知道他麵對重新冷漠臉的睿王有多麼緊張,皇子王孫果然不好相處啊。
莫名地,寶玉很懷念北靜王水溶,對方是皇室宗親,論身份,雖然比不上睿王尊貴,但平易近人,聊起天來完全沒有隔閡。
不像睿王,沒說兩句話,天都聊死了。
寶玉原本想要緩和氣氛,談起琳琅小時候玉雪可愛,那個時候的穆妹妹,就像一個冰雪團子,雖沒看出傾國傾城,但足以秒殺所有有審美眼光的人,他當時就喜歡穆妹妹。
寶玉沒有太多迂回的心思,想到什麼就說什麼,不料睿王卻變了臉色,表情陰沉好似要下雨,冷著臉問,“你是有多喜歡?”
水湚仔細端詳著賈寶玉,情緒複雜難言,眼前之人相貌俊美,頗為不俗,麵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曉之花。
他的脖頸間懸掛著一塊通體翠綠、晶瑩剔透的通靈寶玉,那玉散發著一股淡淡的光芒,仿佛蘊含著無儘的靈氣,使得整個人顯得神采奕奕。
一身顯眼紅裝,乍一看去,水湚險些誤認對方是一個容貌姣好的女子,雌雄莫辨。
“啊?王爺您真是會開玩笑,其實我就是單純覺得,穆妹妹生得極為貌美動人,惹人憐愛,像穆妹妹這樣溫婉可人又善解人意的女子,自然會有許多人傾心,她又是我的表妹,做哥哥的當然更加喜歡,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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