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春華這些年來一直都為司馬昭的婚事著急,早些年,家裡一直不得安寧,司馬懿被先帝猜忌,不是在外征戰,就是在家務農,根本沒有多餘的錢財來給次子娶媳婦。
時過境遷,如今的情況已經大不相同了,司馬懿作為曆經四朝的重臣,他的兩個兒子都已擔任正式官職。
尤其是司馬昭,最近升職左中郎將,在宮內當差,威風凜凜、風光無限,這樣一來,司馬昭議親的條件變得非常優越。
張春華尋尋摸了一段時間,加上不少有意與司馬家聯姻的人家,不到兩個月的時間,便挑選了一個理想的人選。
司馬懿看過畫像之後,滿意頷首,捋著胡須,笑著說,“中領軍王肅的女兒確實不錯,年齡也正好合適,王氏女在外頗有賢名,秀外慧中,的確是昭兒的良配。”
張春華喜笑顏開地應和,“我瞧著也挺喜歡,這姑娘和昭兒很匹配,王氏女長得俊巧,昭兒如果見了畫像,應該不會反對。”
司馬懿眸光暗閃,沒有接茬。
張春華繼續說,“如今徽兒又有了身孕,不知是男是女,家裡又要添丁了,總歸是件喜事,我心裡頭高興得緊,就算以後都是閨女也罷了,徽兒賢良淑德,與師兒夫妻情深,就不必弄那些納妾的名堂了,將來等昭兒娶妻有了兒子,就過繼一個給他哥。”
提及大兒媳夏侯徽,司馬懿不禁微微皺起眉頭,這並非因為夏侯徽未能為司馬家誕下孫兒,而是她是曹真外甥女、曹爽表妹。
現今曹爽雖沒有與曹宇沆瀣一氣,但對司馬懿毫不客氣,想來是受了曹真影響,曹真在世時,沒少灌輸兒子提防司馬懿的話。
“徽兒這些年未曾回過娘家,明兒個就讓師兒帶她回趟夏侯府,小住幾日也好。”
司馬懿略作思忖,向張春華囑咐。
張春華聞此言,以為司馬懿此舉出於對兒媳的關心與體貼,徽兒自嫁入司馬家以來,一直任勞任怨,即使在老家溫縣,也儘心儘力地操持著家務,從未有過半句怨言。
如今司馬懿主動提出讓徽兒回娘家小住,想必也是想讓她能夠稍稍放鬆一下。
“那行,正好師兒有空。”
張春華欣然應允,她的心思沒停留在這事上,很快將話題轉移到了司馬昭的身上。
想到司馬昭的婚姻大事,她不禁輕輕歎息:“昭兒的年紀拖得太大了,這次如果能娶到王家的小姐,也算遇上了一樁良緣,待咱們問他一聲,就去王家提親,婚事越早越好,莫要再耽誤了。”
張春華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絲焦慮與擔憂,她深知時光不等人,司馬昭已經到了適婚的年齡,如果再拖延下去,恐怕會錯過許多好姻緣。
王家姑娘家世品貌都好,可遇而不可求,司馬懿深以為然,他覺得昭兒早點成親,早點收心比較好。
一想到自己的猜測極有可能是真的,司馬懿的臉色越發深沉如淵,陳群一生忠誠耿直,誰能料到會生出一個擅弄權的女兒?
陳琳琅在貴嬪皇後時期還算低調,不顯山露水,傳聞隻說她美得不似真人,然而成為攝政太後後,徹底露出了真實麵目。
她的確美得令人心醉神迷,但手腕也極其厲害,已經處理第三波的舊臣,全是抗議她以女子身攝政、不服她插手朝政過多者。
曹宇自詡能耐,如今也臥病在床。
曹宇渴望奠定首席輔臣的地位,以此來打壓陳太後的囂張氣焰,為此,他在私底下費儘心思地耍弄各種花招手段,可惜卻是屢戰屢敗,自身聲譽也每況愈下。
更糟糕的是,因他在天子孝期,於青樓楚館縱情聲色、宮廷內調戲宮女等荒誕不羈的行為,被太後狠狠痛斥一頓,原本半年的免職期限竟然延長至三年之久。
而曹宇能否官複原職,如今已成了一個無人能解的謎團,太後總能理由打壓。
司馬懿陷入了長久的沉思之中,他很懷疑,曹宇怎會如此荒唐不堪,尤其是在這關鍵時刻。
但偏偏有人親眼目睹了這一切,曹宇四處申冤也無濟於事,為此,他氣得病倒在床,旁人或許會認為他隻是氣急敗壞,唯有琳琅暗自嘲笑他不自量力,自作作受。
每次上朝時蹦躂得最為厲害的人,非曹宇莫屬,他不僅喜歡跟琳琅唱反調,甚至還私下裡想要耍陰招來敗壞她的名聲。
麵對如此挑釁,琳琅又怎能容忍?既然老小子不安分守己,乾脆讓他躺在榻上好好休養吧。
至於曹宇被人發現的那些事情,在先帝孝期去青樓飲酒作樂、調戲宮女其實全都是琳琅吩咐司馬昭去做的。
對於像曹宇這樣不太聰明的人,司馬昭有的是辦法應對,做事絕對不會留下任何蛛絲馬跡,退一萬步說,即便留下了什麼痕跡,琳琅也能神不知鬼不覺把尾巴給擦掉。
如今,在內有莫七對琳琅儘心儘力、鞠躬儘瘁,在外有司馬昭為她出生入死、肝腦塗地琳琅的攝政太後生涯過得風生水起。
她提拔有才能的大臣,同時還挖掘出不少優秀的將領,並在悄無聲息間分散權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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