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掛帥親征,史無前例。
以曹爽為首的宗室們眾口一詞地表示反對,臥病在床的曹宇聽到這個消息後更是暴跳如雷,破口大罵,“太後這是把打仗當成小孩子過家家嗎?魏國的將士們可不是供她表演的舞姬,荒唐,女人也能掛帥!”
一向喜怒不形於色司馬懿暗自吃驚,心裡暗暗思忖著:陳琳琅究竟想要做什麼?
朝堂之上,琳琅麵對著如潮水般湧來的反對聲浪始終一言不發。
她的父親陳群表現得最為激動,大聲嚷嚷:“千金之體,坐不垂堂,太後怎能上前線?這豈不是將自身安全置於危險之中!”
待殿下的眾人都已經說得口乾舌燥、精疲力竭之時,琳琅這才挺直身軀,用一種頗為平靜但又堅定的口吻說了一席話。
“天子都能親自出征,哀家就不行?你們說,到天子重要呢,還是哀家更為重要?亦或是你們認為,哀家所說的話,純屬玩笑不成!”
曹彥倒無歧視太後是女子之意,他擔心是太後安危,上前一拜,作揖解釋,“太後息怒,前線刀劍無眼、恐太後受驚。”
琳琅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動人心弦的笑容,曹彥看得如癡如醉,心跳加速,他連忙垂下目光,不敢多看一眼,以免失態。
“此次出征,乃是代表天子親征,旨在鼓舞士氣,身為女子,哀家尚且不懼東吳強敵壓境之勢,我大魏的將士們豈會有退縮之理?此行定要重挫孫氏銳氣!”
琳琅的聲音清亮堅定,充滿豪情壯誌。
朝堂之下一片死寂,眾人麵麵相覷,雖知太後琅所言不無道理,但心中仍覺不妥。
“太後娘娘,請您三思啊!”
一位年事已高的大臣顫抖著聲音說,語氣頗為懇切和委婉。
他深知,戰場凶險異常,太後身份尊貴,實在不宜前去冒險。
琳琅剛想適當安撫一二,忽聽沉默多時的司馬懿出列出言,“微臣讚成太後此去親征,還望太後保重己身,顧念陛下年幼。”
陳群原本等司馬懿出口勸解,誰知這家夥竟然讚成,陳群不禁吹胡子瞪眼。
他心中暗罵,“好你個司馬懿,我還當你是個明事理的人,原來在這裡等著!”
陳群越想越氣,覺得這老小子一定是心懷叵測,畢竟自己的外孫年紀尚小,如果女兒真有個三長兩短,誰能負得起這個責任?
琳琅露出滿意的微笑,司馬懿的用心如何,她並不在意,但在這關鍵時刻能夠站出來支持自己,倒是讓她感到十分順眼。
於是她微微頷首,輕聲稱讚道,“仲達公不愧是曆經四朝的肱股忠臣,看事情果然豁達,能夠顧全大局,哀家深感欣慰。”
曹爽剛剛張開的嘴巴,不自覺地又閉上了,太後都已經開口誇讚司馬懿顧全大局了,如果此時他再跳出來反對,豈不是顯得自己不顧全大局、目光狹隘?
這樣一來,不僅會得罪太後,更可能給彆人留下話柄,不行,他絕對不能這麼做!
“哀家此次親自出征,是想借此機會鼓舞士氣,代替陛下,儘一份心力,諸位不必擔憂,至於本次掛帥出征一事,實在不能再耽擱了,曹爽、曹彥,你們二人聽令!”
琳琅見眾人不再言語,不自覺放緩了語氣,闡述一二,隨即提高聲音,喊出了曹氏兄弟的名字。
曹爽、爽彥齊齊出列,異口同聲。
“臣在!”
琳琅用上位者的目光審視著他們,朗朗開口,任命他們為副將。
當然,司馬懿也難以置身事外,琳琅沒不打算讓老狐狸重新掌權,帶兵打仗,但將他的兩個兒子全部編入了隊伍,其中還包括她近期提拔的一些小將。
司馬懿剛想婉言推辭幾句,師兒性格沉穩,他還算放心,但昭兒就算了,與其在太後麵前鞠躬儘瘁、鞍前馬後,還不如在家繼續“養病”。
可琳琅剛看他的嘴型,就猜到司馬懿的心思,直接退朝散會,司馬懿後來前來求見,琳琅表示不見,吩咐太醫去了司馬府。
太醫匆匆去了一趟司馬府,回來複命稟告,司馬昭身體無恙,隻需多吃點營養品。
至此,司馬懿的推辭之路被徹底堵死了,除非司馬昭突然摔斷腿,無法從軍。
出征之日迫在眉睫,司馬懿莫名浮躁起來,左思右想,反複叮囑兒子,尤其是對司馬昭的警告,不厭其煩地叮囑他安分守己。
“知道了,爹。”
司馬昭不住點頭,他的耳朵都快聽出了繭子,司馬師雖然不知內情,但他了解父親對昭兒的擔憂,於是也連忙表態,表示自己會幫忙盯著弟弟,絕不會讓他肆意妄為。
司馬懿心中稍稍放鬆了一些,他輕輕拍了拍司馬師的肩膀,語重心長道,“看好你弟弟,還要提防曹氏兄弟,至於軍功,倒在其次,你們倆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我和你娘會在家裡等著你們平安歸來。”
實際上,司馬懿很想隨行出征,儘管兒子們都很出色,但畢竟年輕氣盛,缺乏經驗,但陳太後願意任用師兒和昭兒,卻未必願意讓他出馬,各中原由,他心知肚明。
司馬師沉穩回應,“爹,你請放心吧,我一定會盯著昭兒,小心防備曹氏兄弟。”
司馬師信誓旦旦地表示,他不擔心自己,又不是一次打仗,他掛念著即將臨盆的妻子夏侯徽。
好在,娘在家中可以代替他好生安撫徽兒,從夏侯府帶來的懂得生育之道的老嬤嬤也能照顧,想到此處,他的心情略微寬慰。
司馬昭在大軍臨行前進宮去見琳琅,因陳太後召見,內官莫七親自來請,司馬懿根本攔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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