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上官芷和楊采薇在葫蘆巷就此分手,因著上官芷擔心潘樾和哥哥在雲水澗守株待兔。
所以她撒嬌著要去月白樓,琳琅沒有異議,馬車載著她們往另一條道而去。
月白樓是禾陽的名樓,有的不是獨樹一幟的蜜炙鴿子,還有遠近聞名的杏花醉,據說能醉倒三五大漢,琳琅她們偏不信邪。
琳琅和上官芷要了處雅間,點了一桌子的美味佳肴,兩壇杏花醉,肆意地飲酒作樂,還叫了名琵琶女彈曲助興。
那曲子彈得極好,宛若大珠小珠落玉盤,清脆悅耳,令人如癡如醉。
杏花醉好喝是好喝,奈何後勁太足,上官芷喝了兩杯,醉得直接趴在桌上。
琳琅喝了大半壇子,她的酒品不錯,麵頰酡紅,眼神卻清亮澄澈,一杯又一杯地自飲,宛如一朵盛開的桃花,嬌豔欲滴。
珠兒和淩兒以及一乾護衛全都在外麵守著,隨時聽候差遣。
眼看天色也不早了,珠兒仔細聽裡頭的動靜,除了靡靡之音,也沒聽見郡主和上官小姐說話的聲音。
她瞅了眼淩兒,小聲嘀咕,“淩兒,你說郡主和你們小姐是不是醉了,咱們”
淩兒躊躇不前,雖然小姐這段時間脾氣變好,不再喜怒無常,但她膽子小,不敢貿然進去。
“咱們還是再等等吧。”
淩兒往裡頭瞅了一眼,低聲囁嚅。
珠兒雖然有些擔心,但心想著,郡主一向有成算,隻是在外麵多玩一會兒罷了,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醉了,也有她們在。
然而,她等啊等,等來的卻是潘樾,隻見他帶著阿澤,步伐匆忙地朝這邊走過來。
“琳琅在裡麵?”
潘樾停住腳步,目光掃過那扇緊閉的房門,聲音低沉,他在雲水澗等了個寂寞。
“是,公子。郡主和上官姑娘正在裡麵喝酒。”
珠兒恭敬地回答,明顯注意到公子衣裳上的幾分風塵,腳步亦是顯得十分急促。
“公子,郡主囑咐過……”
珠兒話還沒說完,想要阻止潘樾進入房間,郡主說了不允許其他人進內,尤其是男的。
話到嘴邊,腳步一頓,卻被阿澤攔住。
潘樾大步流星地推開房門,琵琶女驚訝地叫了一聲,匆匆忙忙地跑了出來。
裡頭重歸寂靜,珠兒和淩兒想要進去瞧瞧,阿澤再次擋住,“珠兒,記住你的身份,你是郡主的人沒錯,但也是從潘府出來的,我家公子又不會害郡主!”
阿澤的聲音比往日要嚴肅的多,又看了一眼淩兒,語氣較為柔和,“我家公子不會對你家小姐做什麼。”
淩兒自是明白潘公子是君子,對她家小姐猶如躲避洪水猛獸般,避之不及。
她對阿澤輕輕點頭,臉頰不易察覺地微微泛紅,猶如熟透的蘋果。
珠兒沒好氣瞪了阿澤一眼,說得好像她吃裡爬外,內心猶如打翻了五味瓶般,不是滋味。
“阿澤,你這話到底是何意,我的主子唯有郡主!”
公子的確對郡主很好,好的太不一般了,她又不是瞎子傻子,以前看不出來,也不敢瞎想其中的不妥之處。
但現在可是看锝清清楚楚,大公子和二公子一樣,都在明裡暗裡地覬覦郡主。
阿澤被珠兒洞悉一切的眼神一刺,莫名的心虛,公子就是喜歡郡主,但絕對君子!
好在,珠兒沒有擔心多久,因為琳琅已經醉醺醺地被潘樾抱了出來。
美人醉酒,粉麵含春,堪比傾城名花,明明有了幾分醉態,但卻說自己還能喝。
淩兒偷覷了琳琅一眼,心想著宣寧郡主這副模樣,想必真醉了,她沒心思多看,趕緊往雅間內跑去,上官家的護衛緊跟而去。
畢竟,宣寧郡主都醉成這樣,她家小姐酒量那麼差,估計早趴下了。
……
琳琅這次真的喝大了,她怎麼都想不到禾陽的杏花醉竟然如此濃烈,甚至比起京城的桑落酒更甚,不僅烈而且後勁十足。
此刻的她暈乎乎的,仿佛墜入了雲端之中,這種醉酒的感覺對於她來說實在是太過熟悉和獨特,她已經很久沒有徹底喝醉了。
潘樾輕輕將琳琅抱進了馬車裡,小心翼翼地將她放在軟墊上微微俯身,溫柔地攏了攏她淩亂額前的碎發。
望著眼前放肆自我、無拘灑脫,卻又讓他感到頭疼的琳琅,潘樾隻能無奈歎氣。
曾經的琳琅乖巧又可愛,但自從離開了京城後,她似乎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或許這才是她真正的性格吧。
然而,正是這樣真實而充滿活力的琳琅,讓潘樾深深地為之著迷,他無法放下對她的感情,卻又無法得到她的心。
“你睡覺的樣子,真可愛。”
潘樾柔情凝視,低聲呢喃,眸裡流露出一絲寵溺,輕輕撫摸著琳琅柔軟的發絲,感受著絲滑的觸感,心中不自覺地變軟。
他的嘴角輕輕彎起,俯下身去,親吻手中的一縷青絲絲,琳琅就連發絲都好美啊。
馬車簾子微微一掀,有一陣清爽的風拂過,濃鬱的酒香褪去,隻餘下幽寧的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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