瑲玹的確很想見一見素未謀麵的小表妹,尤其是小夭失蹤,他淪為皓翎質子的情況下,心中的不安像野草一樣瘋長。
小夭一直找不到,瑲玹在皓翎的處境尷尬,備受白眼,似離群的孤雁,孤獨迷茫。
雖然皓翎王對瑲玹不錯,甚至親自教導他,不僅僅是曾經的姑父,也是授業恩師。
但瑲玹依然沒有安全感,希望快點長大,渴望掌握住主動權,重返西炎王室。
聽說姑姑的小女兒琳琅,皓翎王的二王姬因為身體不好的緣故,自出生起便待在玉山,由王母親自教導。
瑲玹很好奇小表妹是怎樣的姑娘,是不是與他的小夭一般活潑,像鳳凰花一般燦爛,還是像姑姑堅毅勇敢,巾幗不讓須眉。
但每次找機會前往玉山,瑲玹都撲了個空,接待他的不是王母,而是侍女紫蘇。
他的心情,就像被潑了一盆冷水。
紫蘇的回答冷冷淡淡,卻也無可挑剔:“回殿下,二王姬閉關了,不知何時出關。”
言下之意,瑲玹殿下您來得不巧了,暫時沒機會見王姬,什麼時候能見也不確定。
瑲玹暗自猜測所謂的“閉關”之意,估計是因為琳琅身體的緣故,還沒有完全康複。
大多數時間都很正常,偶爾也會突發狀況,這也是琳琅表妹一直待在玉山的原因。
皓翎王也不放心女兒的身體,輕易不敢接她回來,正因如此,瑲玹滿懷期望地去玉山,卻又一臉失望地回來。
瑲玹原本還想去看幾次,總歸能碰到琳琅表妹,但皓翎王不允許他整日晃蕩,荒廢學業,布置了不少功課,以及各種考核。
作為姑父,皓翎王對瑲玹慈愛又溫和,作為師父,皓翎王盼望著嚴師出高徒。
又一年過去,琳琅閉關出來,感覺修為精進不少,王母難得露出笑臉,由衷感慨:“不假時日,你便能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琳琅是王母看著長大的,從小小的繈褓嬰兒,到如今粉妝玉琢的小姑娘,這些年以來,她幾乎對琳琅視若己出,傾囊相授。
如果不是擔心皓翎不同意,王母真的很想現在向大荒宣布,玉山後繼有人了。
她真的很想把衣缽傳給琳琅,這孩子性子沉靜,天賦高,耐得住修行漫長的寂寞。
對紅塵之外雖然好奇,但不會為此哭鬨下山逃逸,出類拔萃得令王母很意外。
“都是師父教導的好。”
琳琅拉著王母的衣袖,精致玲瓏的小女孩,聲音清脆悅耳,好似貼心的小甜果。
王母其實很慶幸少昊和阿珩把琳琅送到了玉山,她其實也是一個寂寞的人啊。
“琳琅,你父親剛傳訊出來,半個時辰後就會過來看你。”
王母慈愛地摸摸琳琅的頭發,聲音平和無波,宛如那平靜的湖水,不起一絲漣漪。
“琳琅知道了,我現在去換衣服。”
琳琅彎了彎唇角,乖巧地點頭應聲,對於皓翎王的到來,心裡也很高興,畢竟皓翎王是她這個世界的親爹,是她最大的靠山。
“去吧。”
王母再次恢複清冷淡漠的無瑕麵容,揮了揮素色的衣袖,一陣風似的,飄然離去。
玉山沐浴的地方很多,琳琅最愛的是玉泉,紫蘇得知皓翎王即將來玉山看王姬,為主子準備一件月白色雲紋的月華流珠裙衫。
皓翎向來崇尚白色,君主亦是佩戴白玉冠、著身白錦袍,送來玉山的綾羅裙衫,也是白色的居多,琳琅一般穿戴白色和紫色。
琳琅沐浴完畢,換上嶄新的裙衫,倒映在碧波裡的影子嬌俏明媚,姣花待放。
皓翎王乘坐雲輦來到玉山,迫不及待地想見到小閨女,心下暗忖,琳琅不知個子長高了沒有,有沒有哭鼻子想回家?
皓翎王知禮數,先去拜見了王母,道謝,與其寒暄了幾句。
隨後被玉山的侍女引著去了一處雲中閣樓,那是琳琅和紫蘇這些年居住的地方。
“奴婢拜見陛下。”
紫蘇恭恭敬敬上前,叩首行禮,頭也不敢抬,皓翎王在女兒麵前永遠是一派溫文爾雅的姿態,慈愛地好似人間最普通的父親。
但紫蘇是暗衛營出身的暗衛,皓翎王的鐵血手腕,她亦曾耳聞,一個不受寵的皇子,如何在眾多兄弟間廝殺,登上了王位。
皓翎王是他那個時代的傳奇,是從刀山火海、兵戈鐵馬中走出來的一代霸王,即使是西炎王都不敢小覷這個女婿。
“父王…”
琳琅微微揚頭,看向迎麵而來、笑容可掬的俊朗男子,他看上去年紀不大,而立之年的模樣,溫潤,英俊,極富男子魅力。
她的聲音怯生生,黑白分明的眼睛,有著好奇,以及看到生人的茫然無措,像一隻受驚的小鹿,惹人憐愛。
這是琳琅表現給皓翎王看到的表象,他們父女不算特殊的熟悉,這種反應也正常。
“琳琅,我是父王,不要害怕。”
皓翎看到琳琅的第一眼就覺得,這孩子的模樣長得真好,聽到她嬌嬌糯糯、怯生生的聲音,心下猛然酸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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