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婉如一路上牽著沈默走走停停,偶爾看看花,偶爾說說草,總之不慌不忙。
跟著的婆子催得不行。
“二夫人,老夫人和二爺都在等您!”
婆子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她來的時候可是看過了二爺的手,腫得實在厲害。
“默兒,你看樹稍那片葉子,像不像飛舞的蝴蝶?”
謝婉如完全沒理,指著一片枯黃卻沒有掉落下來的葉子給沈默看。
“嗯,很像,好漂亮。”
沈默點頭。
於是,兩人到的時候,沈念安正在發脾氣。
“我要休了謝婉如這個潑婦!母親,若不是你和父親硬要我娶這個潑婦,兒子如今也不至於被人折騰成這個樣子!”
沈念安疼得一臉的濕汗,他正吼著休妻,謝婉如牽著已經換了一身衣袍的沈默進來。
“那正好,我這就寫信給我父親,讓他派謝家族老來見證,噢,還有,你我的婚約是皇上賜婚,竟然如此,你去通知陛下吧。”
謝婉如走路帶風,直接大搖大擺的從沈念安麵前走過,看都不看他一眼。
一直走到沈老夫人麵前,勉強的行了一個禮,畢竟不尊敬長輩可是不對的,她不能在默兒麵前失了禮儀。
默兒跟著行禮,有些害怕沈念安發怒的樣子,往謝婉如的方向貼了貼。
沈老夫人本來還想找謝婉如算賬,見她連沈念安要休她都不怕,底氣頓時就不足了,責備也變成了商量。
其實她們都知道沈念安要是敢休謝婉如,那就是打皇上的臉,不想活了。
“婉如,念安這是病糊塗了,你彆跟他一般見識。”沈老夫人的臉上竟露出了慈母的笑意。“念安不小心摔傷了手,你與霍神醫有些交情,還需麻煩你讓人去請他老人家為念安醫治。”
宣城霍神醫,是宮裡的禦醫都要尊敬幾分的大夫,若不是與他本人交好,如今是請不來他本人的。
“母親!我不是摔傷,我是被這個毒婦動手打傷的!”
沈念安氣急敗壞,從藤椅上起來,又想去攀扯謝婉如。沈老夫人給了沈管家一個眼神,讓管家把人拉住。
謝婉如還是不慌不忙的坐下,讓沈默站在他身旁。
“婉如,念安是真的病糊塗了,還是快些請霍神醫來為他醫治,免得他再說胡話。”
沈老夫人笑臉盈盈,看上去沒有半點責備的意思。
沈念清想要替二哥說話,被沈老夫人一把抓住了胳膊,一個眼神就把沈念清想要說話的欲望製止了。
她昨天也被打了,還沒有討到好處呢。
妾室柳青蘭雖然也想說點什麼,可她不蠢,知道老太太現在不想得罪謝婉如,她也就在角落裡保持著沉默。
“我覺得二爺還是親自去一趟,免得請來請去的耽誤了時間,霍神醫知道我如今在沈家,不會為難,會親自醫治。”
謝婉如沒有回絕,畢竟她不能真讓沈念安變成殘廢,傳出去可不好聽。
沈老夫人臉上的笑意再也掛不住,她已經給了謝婉如台階,說成是沈念安自己摔的,謝婉如竟然不下她給的台階,連去請人都不願意。
“謝婉如,你不要太放肆!你毆打丈夫,又無子嗣,你已經犯了七出之條,你以為我二哥真的不敢休了你嗎?”
沈念清掙脫開沈老夫人的手。
沈默下意識的往前移了一小步,用小小的身子,擋在謝婉如和沈念清之間。
謝婉如根本不想理睬沈念清,隻端起茶盞喝茶。
“那兒來的小兔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