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以待斃,不是她的性格。
她要主動出擊,絕不讓蘇德仁有揭穿她的機會。
她這是要去阻止蘇德仁?倒是挺聰明。
顧澤夕翻開一本兵書:“本候忙得很,陪你去信陽侯府,有什麼好處?”
“我這是為了候爺!”蘇芩秋可真是伶牙俐齒!
顧澤夕合上了兵書:“明日本候要去北大營,隻能給你一個時辰。”
“一個時辰足夠了。”蘇芩秋掏出一張寫滿字的紙,放到了他麵前,“明兒我不會開腔,全看候爺表現,不過您要說的話,我都給您寫好了,您照著背就行。”
敢情明天是他一個人的戲?
顧澤夕拿起紙,看了一遍,十分驚訝:“你確定要這麼做?不後悔?”
她這法子,的確有用,但未免也太驚世駭俗了。
“沒什麼好後悔的。”蘇芩秋淡淡地道。
她雖然有父親,但一共就見過他兩次。
一次是她出生時,一次是她被休後。
她一直以為自己真的克父,心存內疚,不敢抱怨半分。
可上一世身陷地牢時,她才得知,所謂的克父,不過是蘇德仁把她趕出家門的借口。
而顧遠風和蘇錦瑟之所以敢誣陷她,不就因為娘家對她不聞不問,甚至推波助瀾嗎?他們都是害死她的凶手,沒一個人是無辜的。
隻要她不後悔就好,明天他一定儘力而為。
她雖然是信陽候府的小姐,但這身世,也太可憐了。
——
翌日清晨,信陽候府。
蘇德仁正要出發去寧遠候府,揭穿蘇芩秋的身份,就被他們夫妻倆,堵在了大門口。
顧澤夕大權在握,而他隻是個空頭侯爺,可不敢得罪,隻能把他們請到了廳裡。
丫鬟上了茶,顧澤夕看著蘇德仁黑沉的臉色,故意道:“信陽候要去寧遠候府,不就是為了向本候道賀?如今本候親自來了,你怎麼卻不高興?”
蘇德仁不想跟他打啞謎,直接挑明了:“侯爺,坐在你旁邊的寧遠候夫人蘇芩秋,是我的庶女,更是你孫子的前妻,想必你早就知道了。”
“蘇芩秋改嫁,不曾經過父母同意,這門親事,作不得數。既然今天你們來了,那就把她留下。至於謝老太君那邊,我改日會親自登門,向她解釋。”
原來揭穿蘇芩秋的身份,不是他的最終目的,他是一心想要蘇芩秋被休。
顧澤夕端起茶水,不慌不忙地啜了一口:“信陽候此言差矣,所謂初嫁從父,再嫁由己,更何況蘇氏上次被休時,你根本沒允許她大歸,而今她自己做主改嫁,有何不妥?”
蘇芩秋這逆女,狐媚的功夫真是了得,竟哄了顧澤夕來維護她!
蘇德仁沒法辯駁顧澤夕的話,隻得擺出了一副語重心長的樣子來:“侯爺,我這逆女,嫁了孫子又嫁祖父,是罔顧倫理綱常,亂了輩分,會惹人恥笑。”
顧澤夕寸步不讓:“就算亂了輩分,也是亂了寧遠候府的輩分,本候都不介意,你著什麼急?”
蘇德仁一時語塞。
他著急,是因為蘇芩秋嫁給了顧澤夕,蘇錦瑟就沒辦法嫁給顧遠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