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閉的空間裡，獵物無處可逃。
挽欣看著女人那過於飽滿的麵容，驚歎於人類毅力的同時，也不禁暗歎畸形的審美誤人。
“好了好了，再瞪你眼睛也大不了。”對這個東西提不起食欲，挽欣連問都不想問，隻走個過場道，“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女士，想上車可以，先交錢。”
語氣之自然，儼然土匪出山。
彆說女鬼什麼反應了，反正陸堯勝是瞠目結舌。
差不多就像是獵物臨死前破罐子破摔的挑釁，自認為是獵人的女人當即怒火中燒，嫉妒化為澎湃的鬼氣席卷車內。
她嘶啞著聲音，一字一頓道：“我要把你的臉撕下來！”
“哦。”出於禮貌回了一聲，挽欣看著女人頓時扭曲的臉龐，暗自思忖是不是過於敷衍了。
於是她抬手撤去了覆在陣法上的障眼法。
來自亙古的威壓在頃刻間傾壓向整個車身，對每一個被它鎖定的目標發出地獄的邀請函。
上班時間到，挽欣清了清嗓子。
“自我介紹一下，我是祈夢人，專為鬼怪解決各種疑難雜願。”
“向我祈求，我會為你達成所願。”
掛上職業的微笑，挽欣道：“女士，你有什麼想要完成的願望嗎？”
車內被陣法的光輝照得亮如白晝，一人一鬼“深情”凝視，陸堯勝默默將自己往角落裡塞了塞。
說實話，這陣仗，就算有願望，也被嚇沒了啊。
女人顫顫巍巍地搖了搖頭。
“嗯？”挽欣揚眉，再次問道，“真的沒有嗎？”
腳下的陣法發燙，女人恨不得將自己的腦袋甩下。
挽欣直起身子，湊近了盯著她，拖長音調道：“真的、真的沒有嗎？”
陸堯勝在一旁看著，一時之間竟有些分不清到底誰才是鬼。
求生的本能發揮到極致，女人忽而領悟了挽欣的意思。
“有有有。”她忙不迭點頭，生怕晚了就會沒了鬼命，“我有願望。”
綻出一個讚許的笑，挽欣靠回椅背上，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我想……我想……”渾濁的眼珠驚惶的亂轉，女人絞儘腦汁想了半天，才磕磕絆絆地編造出一個願望，“我想長得像大人您一樣漂亮。”
說著，她愣是在那充滿人工痕跡的臉上擠出一個討饒的笑來。
挽欣：“……”
揉了揉有些受累的眼睛，挽欣移開了目光，歎道：“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你想好再說。”
女人一愣，明白了挽欣的意思。
討好的麵容瞬間狠厲，即使腳下陣法依舊在警告示威，女人也不甘做那待宰的羔羊。
她本就不是什麼善茬，挽欣簡直欺鬼太甚。
拖拽的假體化作陰氣回歸，女人勢要與挽欣決一死戰，卻是還沒來得及暴起便被驟然亮起的陣法鎮壓。
猶如被烈火炙烤，過道上落滿了女人撕心裂肺的慘叫。
前後不過幾分鐘，陸堯勝眼睜睜地看著方才還凶神惡煞的女鬼在頃刻間化作黑煙消散，直到挽欣百無聊賴地打了個哈欠，他才堪堪找回自己的思緒。
待宰的羔羊變成羊渣渣了。
“這這這。”好像被抹殺的是他一樣，陸堯勝不由自主地摸了一遍腦袋確認自己的存在，看向挽欣阿巴阿巴地說不出話來。
“乾嘛，我又不會對你怎樣。”收回地上遺留的珠子，挽欣撇了他一眼，涼涼道，“你死了我才對你感興趣。”
不不不，大可不必。
陸堯勝連忙搖頭，突然對下午的犯賤感到由衷的慶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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