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他叫h,他時常笑嗬嗬地對人說。
我認識他時他就那個樣子,好幾年過去了,似乎歲月忽略了他的存在,他在自己的世界裡寂寞地生活著,沒有一絲變化。然而我覺得h變了,至少他有著自己生存的理念,比如凡事順其自然。
h給我講了他的愛情,他說在他青春的日子裡有過很多姑娘,那些姑娘對他很迷戀,但他始終堅持自己的夢想。他的夢想是有自己的事業,因此他認為還沒到談婚論嫁的時候。他一直堅持自己的想法,然而現實生活讓他明白,創業並不是那麼簡單,需要很多外在的條件,關鍵的還是要有錢。當時他一個月兩千塊錢的工資,他感到絕望。
h說他不知道該不該再堅持下去?這麼多年走過來了,他第一次感到迷惘。他笑著說:“我是不是老了?我總覺得這是老的表現。”
麵對h,我無言以對,隻是苦澀地笑笑,在曆經了生活的喧喧嚷嚷之後,我連自己都無法找到,更不用說給他指點迷津了。很多時候,我都不知道堅持什麼?什麼才是生命中最重要的。我隻能安慰他說:“找個女孩戀愛吧,或許她會讓你不再迷惘。”他笑了,他說他已經在努力了,可是沒有一個女孩願意跟他戀愛,他還說以前覺得戀愛很容易,現在才明白,戀愛不是你想愛就能愛的,愛有了不可否定的各種複雜條件。他還說,以前愛的時候表決心,現在變了,要表條件,什麼條件?物質條件。
我笑著說我們已經走過了最純真的年代。
“我發誓要找到一個真正相愛的人,不然這輩子就白活了。”他說。
“我也這樣想,從懂的戀愛以後,一直這樣想。”我說。
“那你找到了嗎?”
“沒有。”
“你不是愛過好幾個女孩著!”
“我是愛她們,可她們不愛我。”
“唉,我們愛人家的人家不愛我們,我們不愛人家的人家愛我們。”他感歎。
“所以說我們要改變策略。”
“怎麼改變?”
“愛我們不愛的人家卻愛我們的。”我笑著說。
“這樣的人現在也遇不到了。”
h很斯文,像個西方神父,從不輕易表達自己的觀念,也從不跟人計較,這是我看重他的一點。相比於他,我總是毛毛躁躁,快人快語,因此得罪不少人。我現在正努力學習他的優點。他抽煙比較厲害,他說這輩子估計都戒不了了。我也抽煙,當時還不是很凶,我隻是在心煩意亂的時候連著抽,情緒好的時候不怎麼抽,不過在興奮的時候也抽得多。
我們時常感歎時間過得越來越快了,不知不覺一年就過去了。他說他已經二十八歲了,他都不知道這些年怎麼過來的。我說我也有同感。
這一年我們在一個工地,工地很偏僻,在一座大山深處。一座座大山被現代文明的機器一點一點削平了,百丈深淵也一點一點添平了,然後在平地上建起了高樓大廈,綠地公園,實在太壯觀了。然而這一切與我們有什麼關係呢?
我們隻需要一個相愛的人就足矣。
2014年12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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