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院門,林小青還是急忙躬身作揖,甚是恭敬,回答道:“姑姥姥,我叫林小青,褚大年是我外公!”
老嫗聽聞忽然老淚縱橫,急忙打開院門,一把抓住林小青的胳膊,因為看不清,另一隻手隻得撫摸林小青的臉頰,已經嗚咽說不出話來了,激動之下竟然有些站立不穩。
林小青大驚,急忙扶住老人,輕聲安慰,“姑姥姥莫急,我們進屋再說!”
扶著老人,慢慢回到亮燈的小屋之內。
這間土屋甚是簡陋,一張床,一張桌,兩張凳,還有一個已經十分陳舊的梳妝台。
屋裡幾乎沒有啥值錢物件,而且屋頂、四壁、門窗都已經有些破損漏洞,顯然多年未曾修葺,想必這老嫗如一路上村民所講,已是獨居多年,無人照料。
林小青心中一酸,這天下老幼,無依無靠,生活困苦之人何其多也!
給老人端了一杯水,先平複一下情緒,這才慢慢聊起家常。
林小青隻是簡單說起褚大年是自己外公,在萃溪州一處大戶人家做管事,有職務難以脫身,想念自己的妹妹,這才讓自己這個外孫出來尋親。
又說褚大年有兩個女兒,自己是大女兒的孩子,母親遠嫁一個獵戶村,父親姓林,所以自己姓名叫林小青。
褚大年的二女兒,也就是自己的小姨,也是遠嫁,夫君姓洛,所以自己還有一個表妹叫洛小禾。
沒敢說褚老爺子已經歸西的實情,怕刺激老太太,一不小心萬一直接給送走那就罪業深重了。
褚老太既激動又欣慰,沒想到自己親哥哥一切安好,還惦記自己這個三十多年未見的妹妹,感動的老淚縱橫!
林小青取出自己之前購買的很多糕點、吃食、素綢之物,說自己常年外麵四處做小生意,給姑姥姥帶了些禮物!
褚老太又是高興不已,雙手攥著林小青不肯撒開,生怕一不小心眼前親人就會煙消雲散一般。
好不容易平複一些,老人家這才講述了自己的情況。
原來這褚香菱三十多年嫁到此處,相公是一個興平村的林姓老光棍,家徒四壁。
嫁過來之後,褚香菱專門在花海中采集幻靈蝶七彩碎殼,雖然沒有本錢,無力購買素綢和清酒,無法自己浸染七彩綢緞,隻能轉賣同村其他人家,但是收益也還穩定,日子過得也越來越好。
自己相公也算老實,在家操持家務,後麵兩人生了一個女兒一個兒子,女兒二十年前已經外嫁他鄉,兒子十幾年前從彩衣鎮娶了一個外地逃難來的媳婦兒,後來生了一個閨女,日子本來也算平順。
可是自家兒子有些傲氣,不願意像父親一樣蝸居家中,做家務,讓媳婦兒出去繼續乾收集七彩碎殼的營生,八年前聽說幻靈蝶卵老值錢,便獨自跑去斷魂崖采集蝶卵,結果一直未歸,後聽村民相傳,大概是掉進深澗中死了。
兒媳婦本來就不滿意婆家家境清貧,三年前便帶著十歲的女兒出走,改嫁他鄉了,好像是在儒陽城的什麼一戶姓阮的富貴人家,這還是那叫林彩萍的孫女心疼奶奶,偷偷給自己寫過一封信,老人家才知道。
一老一小坐聊一夜,好多事情翻來倒去說了好幾遍,老人家也絲毫不覺疲憊。
第二日清晨,林小青讓老人吃了些東西,好好休息一下,結果老人根本沒有睡意。
林小青覺得老人家在這裡一個人獨居,無人照料,甚是可憐,便邀請姑姥姥去蒲城,說不一定還能跟黃老爺子湊一塊兒,相互也有個照應。
結果這位姑姥姥搖頭不願意,說自己嫁雞隨雞,舍不得這裡,還得守著老屋和相公的墳塚,將來也要和相公埋在一處。
無奈,林小青思量半天,最後與老人家約定,既然自己也姓林,而且褚大年那邊在王府做事,身份特殊,擔心招惹是非,所以自己從不敢暴露身份,所以請老太太以後就說自己是自家親孫子即可。
讓老人家如果遇到外人打聽,就說林小青本是自家外孫,也就是那位外嫁女兒所生,因為兒子家沒有兒子,所以過繼到兒子家,從外孫變成了孫子。
老人對林小青喜歡的不行,自然是樂意,這可更加親上加親,自然更好!
至於原因,這年頭不能輕易暴露身份也是再正常不過,也沒多問。
後麵,林小青花了一天時間,幫老人家把這小屋、小院修葺整理一番,該修補的修補,該粉刷的粉刷,至少遮風擋雨不要有問題。
之後一日,林小青又在興平村各家各戶拜訪一圈,每家都送上一百靈石和一些吃食酒水等禮物,拜托村民幫忙照顧自己的奶奶。
特彆懇請這些村民,如果後麵自己奶奶有事兒,可以找人帶信兒給彩衣鎮的藥材鋪白掌櫃,對方會通知自己。
一眾村民都很吃驚,這個獨居多年的老嫗怎麼會突然多出這麼一個孝順的孫子,而且出手大方,態度恭敬,身上衣著也算體麵,不過都十分熱情,應承下來,後麵會多加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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