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公公清咳一聲。
竇垠這才說話:“聖人,臣在等高句麗使節回禮。民部尚書秋收時在長安城南檢查試種新糧畝產,遇農夫施禮,也下馬回禮。今日,臣對高句麗使節,有禮在先,他卻沒有回禮,臣以為,不知禮便是蠻夷。”
“既然是蠻夷,怕是聽不懂禮、義、信、忠之言,所以給他講解也無用。正如臣不會去和長安城流浪的野狗去講道理一樣,無用。”
泉太柞瞬間,感覺一股子說不清道不明的熱流湧上腦袋,瞬間感覺雙腿發軟,雙手發麻,雙眼一片白,什麼也看不到了。
自己堂堂高句麗大對盧,卻被唐國一個小官說是蠻夷。
那話說的意思就是,自己就是一個野人,不配聽人話。
李淵睜眼了。
裴寂,李淵第一鐵腿子,立即站了出來:“若是高句麗,都不知禮,竇縣令也彆計較了。”
忍著要吐血的衝動,泉太柞走到竇垠麵前,回禮,再賠罪。
裴寂衝著竇垠笑了笑:“萬年縣,應答吧。”
“是。”
竇垠這才說道:“唐律上雖然沒寫,在京兆卻有兩條不成文的律條,第一條是:一餐之食不為竊,如果有人未經主人允許,拿了僅夠一次吃飽的食物,不為過,更不為罪。失主可來衙門報賬,衙門會被這一餐之食的錢糧。”
“第二條是,若京兆有人犯下重罪,依律處以上刑者,首先依古禮,適輕。而京兆府各衙門,官吏要問責,教化失職之責。所以,本官依古禮,上刑適輕,合理。”
“再者,上刑當慎之又慎,提請京兆少尹複審,請大理寺、刑部終審定案。便是依了我大唐之禮,重教化、輕刑罰。”
上刑最輕都是賜毒藥,最重誅連,反正一定是死。
泉太柞追問:“為何對我高句麗使團之人,定下秋後問斬?”
竇垠轉過身,對大唐皇帝李淵施禮,而後來到禮部尚書麵前:“下官敢問,高句麗是否我大唐屬國。”
“非也,高句麗遞國書,並非臣屬之國。”
竇垠聽到這個回答後:“聖人,殺人償命,天經地義。而我大唐律法中,也有殺人者上刑的條例。臣是大唐的官員,沒義務去教化一個外人,也沒必要用古禮去適輕,臣判的,沒錯。”
李淵隻是聽著,他不可能就此事表態。
泉太柞正準備上前再次爭論的時候,突聽外麵有人高喊:“六百裡加急戰報。”
沒有任何事情比加急戰報更重要。
就算是大唐皇帝在打撲克,也要停下,穿好衣服出來看戰報。
四名禁軍抬著送信的騎士入內。
立即有人檢查信盒漆封。
然後捧到李淵麵前。
李淵看過,蕭公公將戰報送到了裴寂手中。此時裴寂還是仆射之職,這是他份內的事情。
裴寂看過,對朝堂上的眾臣說道:“河北有一支悍匪,襲擊了柳城縣,劫掠富戶,帶著大量的財富,以及民女數百人,從海上逃走。平陽公主已經著令大將軍李藝帶精銳鎮守柳城縣。”
“經我大唐水師追趕,這隻悍匪逃往高句麗金州後,不知去向。高句麗的兵馬阻擋我大唐兵馬追擊。”
裴寂這番話,隻差明說。
我懷疑是高句麗人偽裝成悍匪,偷襲了我大唐的柳城縣,造成了許多富戶被搶,幾百女子被劫走。
大殿之上,但凡是一個識字都能聽得懂裴寂這話的意思。
泉太柞更是心內慌的滿頭大汗。
正想站出來解釋兩句。
不過,蕭瑀卻站出來說道:“泉大對盧,這件事情很可怕,請速派信使回去,高句麗的海岸也要小心這些悍匪。為保普通民眾之安然,當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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