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鄭元璹一開口。
李建成看著鄭元璹離開,想勸阻,魏征卻是撲在李建成腳下:“殿下,請聽臣一言,國舅為何不願留在長安,當今的局麵以國舅的智慧,如何看不出來。唯今之計,隻有置死地而後生。”
鄭元璹、崔君肅衝著李建成施禮:“天色已晚,臣要在宵禁之前趕回府中,臣告退。”
“不,今日……”李建成還想說什麼,鄭元璹卻說道:“殿下,手刃此賊,連夜入宮請罪,我等保殿下無事。”
“這……”李建成看了看魏征。
鄭元璹又說道:“或者依他之計,成功之後,我等當輔佐新君。”
李建成又看了看魏征,再看王珪,還有韋挺。
鄭元璹與崔君肅苦笑著搖了搖頭,施禮後離開。
兩人離開後。
屋內,魏征還在死諫。
李建成像一樣木頭那樣站在那裡,他腦袋中一片混亂。
王珪在怒罵魏征。
少許,鄭家在長安的宅子內。
品茶,令家中仆婢退離。
鄭元璹說道:“就我安插在長安城的人彙報,秦王借暫代京兆尹之職,安插了常何為監門令。收容了蕭銑、杜伏威、劉文靜、竇建德等人之子,以及獲罪的臣子家眷,我看這是在養死士。”
崔君肅一隻手拿著茶杯,發呆。
鄭元璹:“這個魏征,所說的,或許是正確的。但有竇樂在,勝算不高。卻未經不是一個機會。”
崔君肅這時放下茶杯:“我在想,若是東宮繼位,天下或許會大亂。”
鄭元璹愣了一下:“為何這麼說?”
崔君肅指了指自己:“東宮,雖然有些屬臣。可真正依仗的,不還是我們嘛。”這話讓鄭元璹不由的點頭,他知道崔君肅所說的我們,不是指他們兩個人,而是指五姓的子弟們,是這些人為官,才撐起了東宮。
崔君肅繼續說:“你說,若是竇樂不是國舅,他現在的功績應該封個什麼官呢?”
鄭元璹:“這天下怕是改姓竇了。不過,竇樂這個人非常念舊,說他忠,不如說他重情重義,這麼大的功績,沒有那個皇帝能容得下他,而他手握重兵,可不是靠著兵符印信,所以皇帝不會讓他活。”
“他想收我們的稅,我們也不想讓他活。”
崔君肅把茶杯推到了鄭元璹麵前,示意讓鄭元璹給自己加點茶水。
鄭元璹一邊倒茶一邊說:“可他活著,現在皇帝想他活,因為他死了,天下也會大亂,晉陽軍都未必會再效忠唐皇。而我們也希望他活著,他雖然想收稅,卻也不是在強收,倒是一步步在引我們入他的局。”
崔君肅這才說道:“東宮即位,他如何麵前當今這些驕兵悍將呢,殺?他敢嗎?他能嗎?唯有懷柔一條路,可懷柔隻不過是一時之策,那些驕兵悍將都是吃肉的,能讓他們改吃素?無非就是各自有時間再多做些準備,這天下依舊會被變成修羅場。”
“而後,再重複三百年前的事情,我等,也會變成砧板上的魚肉。”
三百年前?
鄭元璹表情變了,他怕。
晉末,那是生靈塗炭。
鄭元璹問:“有何良策?”
崔君肅:“殺人。”
鄭元璹:“殺多少?不……,不,殺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