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君肅不斷的講述著世家對國家的貢獻。
聲音也是越發的高亢:
“隻說漢末,若無世家支撐,漢怕是早百萬就已經亡了。”
竇樂也不示弱:“那就洗牌重來,揭竿而起,世家亡,萬物生。”
崔君肅:“新生的世家,還是世家。”
王聃、鄭元璹、李桃葉三人趕緊上前,卻也沒拉,隻是站在一旁,在他們眼中,吵架也是一種交流的方式,隻是防止兩人上頭動手。
一旦動手,就落下乘了。
竇樂:“想壓製皇權,那麼就交稅,攤丁入畝。依田畝交稅,有能耐就兼並了天下所有的田地,隻要交得起稅,能承受荒田重罰。”
崔君肅也有點上頭:“這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是大唐的天下,不是皇家的天下。不允許皇權肆意索取。”
竇樂彎腰拿起酒杯:“我沒意見。”
“啊!”崔君肅以為竇樂要反駁,結果竇樂來了個認同。
有點喘不過來氣,血壓有點高。
崔君肅晃了晃,搶過竇樂的酒杯一仰頭就喝了下去,然後看了看酒杯,將竇樂的酒杯重重的砸在地上:“這是水!”轉身到王聃的席位上,給自己重新倒了一杯,喝下去這才長長的吐了一口氣。
竇樂這才問:“隋煬帝,坑的你崔家不輕?”
鄭元璹替崔君肅回答:“你也坑的我家不輕,僅洛陽之戰,我家沒得半點好處,還少了三萬畝田。”
“兩回事。”
鄭元璹正準備說什麼,王聃突然說道:“如果聖人答應削了東宮與秦王府的屬官,我王家可以答應,讓支房琅琊王氏那邊試一試,派人在江南助你推行攤丁入畝。”
李桃葉也說:“我李氏也派人助你。”
竇樂趕緊說:“工坊也要交稅,挖出來的礦石,也要交稅。”
王聃:“這個事,要細細討論,不能就這麼一句話,其中細則極多。既然雖然是琅琊支房,卻也是我王家,現我王家交稅了,那大唐的財權,皇家也要按規矩來。”
“我不急,慢慢來,幾年時間,不是問題。”
竇樂坐下:“幾位老哥哥,咱們算筆賬。在長安城南,我有許多田地,是用來實驗的,畝產每增加五斤,對普通人而言,就是家中可添件新衣,對於大唐而言,就是幾億斤糧食。”
“還有,白絨花,現在叫棉花了。改變了萬民穿衣的問題,當然也要加上羊毛。利用水利,紡線一人可頂八人用。晉陽,工匠們有賞錢領,不斷的嘗試著新的高爐,鋼鐵的產量明年一定會比今年高。”
“所以,學術就是要用的,而不是存在書庫的。我要辦學,上至長安學官,下至郡州縣鄉,每年至少要從寒門中挑選三十人為官,一百人為吏。農要有農的官,匠要有匠的,當然,還要專業收稅的。”
崔君肅這會緩過勁來:“竇樂,你這惡棍,放棄人丁,以田畝收稅,就沒壞處了?”
竇樂回答:
“有,而且很大。首先,你們會不高興,因為損傷了你們的利益,當然我竇家也一樣,畢竟是從世家口袋裡拿錢的。若不說這個,那麼最大的壞處,就是容易滋生貪官汙吏。”
“還有,天下之大,有些地方富裕,有些地方窮,也會拉開不同地域的貧富差距,這個我也沒有好辦法,工坊隻能是一個補充,可有些地方連路都沒有,建工坊也不可能,天下沒有十全十美的。”
聽到這話,崔君肅一臉的驕傲:“我崔氏子弟,曆來清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