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盧斯緊緊皺起了眉頭。他叫來一個士兵,對他耳語了幾句。
雖然艾拉聽不到他的聲音,但卻能猜到奧盧斯是要士兵去向其他島民求證他們現在的位置。那個士兵走出去了一會兒,又走了回來,對著奧盧斯耳語了幾句。隨著士兵的彙報,奧盧斯那股囂張的氣焰漸漸消失了。
這位手握一萬重兵的將領放下了身姿,開始尋求艾拉的幫助:
“巴塞麗莎,如你所說,我們該怎麼做?”
“很簡單,對方想要的東西有兩個:我的性命,以及你的艦隊。現在你的艦隊的安危已經在對方的掌握之中,可我的生死卻是在你的掌握之中。為什麼不讓他們從中做一個選擇呢?”
“你是想說,讓我留下你的命,以此為籌碼和對方交涉?”奧盧斯不屑一顧地笑了笑,“我的巴塞麗莎,你憑什麼覺得對方會在除掉你和除掉我的艦隊二者中選擇除掉你?你真的以為你的一條命能換來這一整支艦隊?”
“我可不知道我的命為什麼會那麼值錢,我隻知道,蘇為了這一條命,出動了這一整支龐大的艦隊。”
——這是謊言。艾拉很清楚,蘇極大可能是為了在外國的使者麵前彰顯軍威才調動了這這麼龐大的軍隊。但謊言,也是可以利用的。
“奧盧斯,你就直接回答我吧,你是想要拿著這個籌碼去交涉試試,還是說,想在這裡就輕易地毀掉這個籌碼。”
一陣的沉默過後,奧盧斯點了點頭:
“巴塞麗莎,不得不承認,你成功將你的命提高到了一個本不應該有的價值。你暫時可以活下去了。”
“不,我還能將我的命賣出更高的價錢。”
艾拉突然從袖子中亮出一把匕首,架到了她自己的脖子上:
“讓你的士兵立刻撤出安提利亞,不許再傷害這裡的人們。不然,我就會在這裡自儘。”
短暫的驚愕之後,奧盧斯笑了一聲:
“精彩。你在王宮時,我一直認為你隻不過是一隻被圈養在鳥籠中的金絲雀。現在看來,你比你那個輕易上了天方帝國的當的叔叔可要強的多。”
話音未落,奧盧斯突然飛起一腳,將前方的桌子踢向了艾拉!
借著艾拉躲閃的時機,他一步欺近艾拉,一把抓住艾拉握著匕首的手就把它扭到了背後。匕首頓時從艾拉的手上落了下來。艾拉努力掙紮了幾次,卻怎麼也無法掙脫奧盧斯的掌控。
“你現在自儘一次試試?”奧盧斯頭頂有幾條青筋因憤怒而漲了起來,“西庇阿,不要小看布魯圖斯家的人!”
然而,艾拉卻依舊平靜,仿佛這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奧盧斯,你最好還是答應我的條件。不要忘了,你馬上就要和天方帝國進行一場交涉,交涉可不僅需要籌碼。”
“不僅籌碼?還需要什麼?”
“當然是一個出生高貴、並且能夠充分利用這些籌碼的使者。奧盧斯,你的軍隊中,可有合適的人選?”
幾個士兵因為聽到屋內的騷動而闖了進來。
奧盧斯把艾拉甩在地上,下令道:“把她帶回船上去!”
士兵們遵從命令,壓著艾拉走出了屋子。卻聽到奧盧斯又在屋內喝了一聲:
“讓所有人回到船上去,不要再動安提利亞了——該死,隔了這麼遠的距離,蘇他準備怎麼和我們聯係?”
雖然被粗暴的押解著,艾拉卻在聽到這句話後笑了起來。她成功用僅有的籌碼——她自己,換回了全島人的性命。
但同時她也明白,最為艱難的部分才剛剛開始——她必須要從天方帝國的使者手中,保住七丘帝國這一整支艦隊。
她該如何去做?能用的籌碼有哪些?又該如何將這些籌碼的最大化的利用?天方帝國害怕著什麼?又渴求著什麼?
她抱腿坐在桅杆下,苦苦地思索著談判的方案。在奧盧斯的命令下,沒有士兵敢去打擾她。
時間靜靜地流淌著,有人將飯送到了她的麵前,她卻隻是喝了點湯水。她的指甲無意識地摳起了甲板,指甲都摳出了血來,她卻渾然不覺。
在太陽快要下山的時候,奧盧斯握著一個東西急匆匆地向著艾拉走來。副官在後麵大聲嗬斥著士兵,將他們全部驅趕到船頭和船尾。艾拉的身體抖了一下,知道決定她和七丘帝國命運的時刻要來了。
奧盧斯走到艾拉麵前,把手攤開,露出握在裡麵的東西:一張被折成鳥嘴形狀的紙。鳥嘴自動地張合著,從裡麵傳來了艾拉的叔叔蘇.科爾涅利烏斯.西庇阿的聲音:“艾拉!你到底對海軍們說了些什麼!”
在七丘帝國的魔法中,高等級的赫爾墨斯加護者倒也可以進行遠距離的傳話,但那最多也就是從戰場的一端傳到另一端,可安提利亞和七丘帝國間隔著的卻是半個大陸!
艾拉抬頭看了看奧盧斯,顯然,這位將軍也對眼前這未知的魔法感到害怕。
艾拉咽了咽口水。隻剩她了。
隻有她,絕對不能害怕天方帝國的魔法。
“誰讓你把他們丟到這種遠洋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