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元十七年。
混沌的天際雷聲隆隆,無數道閃電從天空降下,把天擊崩、把地劈裂,仿佛要把這世界一舉擊碎。
一位麵容有些陰鬱的少年在山丘上冷漠地注視著這一切。在這異象之中,人們驚懼地尖叫著、奔逃著。但在少年的眼中,這隻不過是數以萬計的塵與蟻。
他讓硫與火從城堡的上空落下,將這整個城堡、將城堡裡的所有守軍、並著城堡周圍的所有山丘和平原、連同地上生長的一切,全都毀滅了。有少數人僥幸從這場災難中逃了出來,卻忍不住回頭去看。隻一眼,他們就被變成了一根根的鹽柱。
又有一個少年慌慌張張地跑上山來,比前一個少年,他顯得陽光、活潑許多。他跑到那陰鬱的少年身邊,一眼看到了山下了景象,愣在了那裡。過了一會兒,他才結結巴巴的對那個有些陰鬱的少年說道:“以馬內利,我說了我會帶艾菲利卡行省的總督來平叛的,你那麼著急乾什麼?”
那被稱為以馬內利的少年卻對這抱怨不屑一顧:“朗基努斯,是你來的太晚了。讓艾菲利卡的總督哪裡來回哪裡去吧。叛軍的袖塔克法利納斯已經變成鹽柱了。”
“大哥,你又做這麼誇張的事情!彆人要問起我是誰做的,我怎麼說?”
以馬內利隨隨便便地回應道:“就說是天神發怒好了。”
“哪個神?”
“哪個神都沒關係。如果正好是那個總督信仰的神,他會更開心一些。”
說完這句話,他的臉就又沉了下來,凝視著山下的一切——被融化的石牆,被燒的赤紅的山丘,以及被燒的乾裂開來的平原。一個個人狀的鹽柱立在地上,在風中漸漸變形。
這是七丘帝國內部的一次叛亂,爆發在被七丘帝國征服的努米底亞地區。其領袖塔克法利納斯曾在擔任七丘帝國輔助軍團的長官,後落草為寇,帶著本地的人發動了叛亂。
“朗基努斯,從我們六歲開始,七丘帝國內發生了幾次叛亂,你還記的清麼?”
朗基努斯頓時麵露難色。他撓著頭,用手指數了好幾遍,卻怎麼也報不出一個具體的數字。
以馬內利歎了口氣。伊利裡庫姆、條頓堡森林、潘諾裡亞、日耳曼、色雷斯、高盧、努米底亞……這些地區先後都發生過大大小小的叛亂。也難怪朗基努斯會計算不清。
七丘帝國靠著其強大的武力征服諸了多外族,在大陸之上建立起了一個空前龐大的帝國,卻在這一次次的叛亂中消耗著力量。如果繼續這樣下去,恐怕七丘帝國終究會在一次次的勝利中迎來滅亡。
平原上還立著一座神殿,那是叛軍在原有的七丘帝國神殿的基礎上改造的。
以馬內利不知道那裡供奉著哪位神明。
七丘帝國內部包含了諸多民族,每個民族都有著各自不同的信仰:在拉巴、亞珥歌伯、巴珊,直到亞嫩河濱,人們信仰著摩洛;從阿洛埃到尼波,直到死海之濱,人們祭祀著基抹;敘利亞界河之間的神祗名為巴力;在亞瑣、巴勒斯坦的邊界,則立著大袞的廟宇;還有奧西利斯,它受著埃及人的供奉……
而即便是七丘帝國自己的信仰體係中,也有許多神明在明爭暗鬥。
這樣,如何不爆發叛亂,如何不產生爭鬥?
“朗基努斯,你知道麼?每當想起到種事情,我都會特彆欽佩我們的先知梅瑟。”
“什麼?”朗基努斯一時沒跟上以馬內利的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