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柔,你這般急匆匆的是怎麼了?”晏泰也快步迎了上去。
寧王妃牽起晏泰的手就往府內拉,一邊走一邊道:“你可算回來了,知道剛才來了嗎?”
晏泰問:“誰來了?”
“永安侯。”
“那還真是稀奇。”經過花園涼亭,晏泰和寧王妃順勢坐下,揮了揮手示意侍從倒茶,複道:“那老匹夫來王府做什麼?”
寧王妃斜了一眼晏泰,笑罵道:“人好歹是永安侯,而且你猜他過來做什麼?他想與咱們王府結親。”
“這就更稀奇了。”晏泰將水杯重重放在桌案上,皺眉道:“阿柔,你可知今日陛下召我前去所為何事?”
寧王妃搖頭。
“為了阿垚的婚事。”
寧王妃眉毛微挑:“趕巧了。”
這時侍從匆忙走了過來,稟報道:“王爺,王妃,中書令杜大人到訪。”
兩夫妻麵麵相覷,今日寧王府可真是熱鬨,連杜相都親自來了,晏泰擺了擺手示意侍從退下,而後攜寧王妃快步走向府門去迎接杜相。
杜若虛已近五十,但他身形瘦長,背脊筆直,從背影看氣場絲毫不弱於年輕人,他的身後還站著一位容貌嬌豔的女子,看年歲約莫隻有十六七左右;隻等了一會,見寧王夫婦親自前來迎接,他趕忙側頭示意身旁女子一同向寧王行禮:
“老臣見過寧王殿下,見過寧王妃,冒昧來訪還望寧王殿下不要介懷。”
“明舒見過寧王殿下,見過寧王妃。”
晏泰略打量了一眼那女子,而後抬手回禮道:“杜相不必多禮,先隨本王進府吧。”
宴客廳
晏泰和寧王妃坐在上首,示意侍從替杜若虛和杜明舒端上了茶水和糕點,道:“杜相平日裡公務繁忙,今日竟還特意抽空前來寧王府,可是有要緊事?”
杜若虛歎了一口氣,看了一眼身旁的小女兒:“說來慚愧,老臣實在羞於啟齒。”
寧王妃將杜若虛的小動作看在眼裡,又瞧他口中所說的小女兒,雖麵上帶有恭敬之意,但眼底好奇之色儘顯,心下已經有了四五成算,趕在自家夫君之前開口道:“杜相,本王妃方才聽您說,這是您的小女兒,是叫明舒對吧?”
杜相原本的難言神色因寧王妃突然的搭話有所緩解:“正是小女明舒。”
杜明舒十分有眼力見的站起身,行禮道:“明舒早前聽聞王妃您的賢名,今日有幸瞻仰,心中十分歡喜,王妃您比傳言更加光彩照人。”
“這孩子真討人喜歡,不僅模樣好,嘴也甜。”寧王妃捂嘴輕笑:“杜相您真是養了個好女兒。”
杜若虛連忙站起身,躬身行禮道:“多謝寧王妃誇獎,既然王妃您起了頭,那老臣也就厚著臉皮說了,寧王殿下,寧王妃您覺得小女可否與世子殿下結親?”
今日真是趕巧了,且不說寧王世子在盛安紈絝之名流傳甚廣,可杜若虛乃當朝中書令,正二品大員,又豈會缺少賢婿人選,晏泰眼底審視一閃而過,他抬起茶杯示意杜若虛道:“既然如此,杜相更不用如此拘謹,且先坐下同本王品一品這茶。”
寧王妃與寧王多年夫妻默契十足,起身上前牽住杜明舒的手,道:“本王妃見明舒十分歡喜,請她隨本王妃一同去花園走走,杜相不會怪罪吧。”
杜若虛剛端起的茶杯又被匆匆放下,拱手道:“小女年幼,倘若她有莽撞之處,還望王妃莫要計較。”
寧王妃擺手笑道:“杜相多慮了。”
杜若虛眼看著自家女兒被寧王妃拉走,他雖然不擔心王妃會刻意為難,但也憂心從小嬌慣長大的小女兒不知輕重衝撞了王妃,哪怕她再傾心於世子,結親也絕無可能了。
晏泰喚了一聲杜大人,拉回了憂心老父親的注意後,道:“杜大人不必擔心,阿柔隻是帶著杜小姐在府內轉轉。”
杜若虛陪笑道:“是,寧王殿下。”
這邊晏泰有一搭沒一搭同杜若虛聊著政事,另一邊氣氛要頗為和緩一些,寧王妃領著杜明舒在花園逛了一圈,叫喚了兩聲累,就拉著杜明舒在涼亭中坐下來,侍女們趕忙上前倒好茶水後退至兩側等候吩咐。
寧王妃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笑問:“卿塵這孩子性子隨意,他在盛安的名聲也不太好,本王妃和他的父王先前還擔憂沒有女子能瞧得上他,都不敢為他仔細挑選各家女子,怕耽誤姑娘的前景。”
“王妃您多慮了,在明舒眼中,世子殿下是頂好的。”杜明舒麵帶羞色。
寧王妃唇角微勾,輕拉起杜明舒的右手,道:“好孩子,盛安城傳言卿塵凶狠好鬥,性子也不太好,你可有所耳聞?”
“明舒聽過的,可明舒眼中的世子殿下卻不是如此,就拿半年前在添香閣那次與蕭少爺衝突,世子殿下可是救了那名女子,所以明舒相信世子殿下本心是極好的。”
“卿塵能被明舒這般青睞,是他的福氣,可本王妃聽聞上次遊園會,齊王殿下似乎對你”寧王妃點到為止。
杜明舒聞言臉上肉眼可見的泛紅,她著急地解釋道:“明舒當時無法當眾駁了太子殿下和齊王殿下的麵子,事後明舒也同齊王稟明了心意,我同他講過世子殿下的過人之處,齊王殿下憐我一片癡心,便另擇他人了。”
寧王妃眉頭微挑,言語溫和,循循善誘道:“哦,不知明舒向齊王說了那些卿塵的過人之處?”
“就”杜明舒手指攪著手帕,提到晏卿塵臉色又由焦急轉變為嬌羞,道:“就明舒眼中,世子殿下心懷憐憫,又堅守同袍之義,無論樣貌還是品性都是絕頂,當時太子殿下和齊王殿下還不信明舒所說,明舒同他們解釋了好久,後來他們才相信。”
“是嗎?”寧王妃眼底已有了冷色,但言語依舊溫和,道:“不過這婚姻大事,本王妃還需得過問一下卿塵自己的意見,不過明舒小姐溫柔可人,模樣又生得好,自是不必太過擔心尋不到好夫婿。”
杜明舒現下一顆心都在晏卿塵身上,沒有聽出寧王妃言語中的客套之意,還以為此行自己已然討了王妃歡喜,以至於在回府的路上,杜若尋詢問之時,她的態度更是十拿九穩。
殊不知,在他們走後,王府內的夫妻二人愁容不加掩飾的顯露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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