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友重逢的場麵有很多種,但無論是欣喜若狂還是形同陌路,在這些情緒迸發之前最起碼都要見上一麵。
可現在....
許多人望著已經離去的馬車,整齊地車轍在雪地上留下了整齊地痕跡。
就這麼走了?
不知道多少從四海崖開始到西塘,再從西塘一路不甘心跟隨過來的人望著這一幕都是微微驚愕,從攔車到車走,中途就隻說了幾句話,甚至全程就連李子冀的麵都沒有見到。
全程李子冀甚至都沒有開口說話。
就隻有陳草簡單的詢問了幾句,然後說了聲不太方便見麵後,馬車便離開了。
紛飛大雪中,就隻剩下崔玉言獨自一人站在長街中央,怔怔發呆。
在得知李子冀失蹤之後,他心生慚愧,在得知李子冀的死與金陵趙家有關之後,內疚的情緒幾乎要將他整個人淹沒。
現在知道了李子冀其實還活著,滿心欣喜與慶幸的前來碰麵,他沒有想過李子冀會不會原諒自己這種事情,因為在他看來,自己與李子冀本就是好朋友,無論發生什麼這一點都不會有改變。
所以崔玉言不遠萬裡的奔波隻是為了提前親眼確定李子冀的確還活著。
可現在對方卻沒有停下見他。
哪怕雙方隻隔著一張車簾。
黑山老祖站在人群之後,枯瘦的臉上勾勒出一抹怪異的笑容,那深陷的眼窩目光更是光芒大放,這一路上,沒有白跟!
其餘人的心思也全都活絡了起來,本來因為李子冀的原因大家都不太敢對崔玉言動手,可現在李子冀甚至都沒有見崔玉言,是不是意味著他因為趙家那件事遷怒到了崔玉言的身上?
那這是不是代表著自己等人可以重新對奪聖丹起心思了?
冰天雪地裡,不知多少人的心思開始重新活泛起來,長街兩側的氣氛也開始變得緊張起來,這些人目光閃爍著,還在進行最後的猶豫。
崔玉言孤零零一個人仍舊站在那裡,雪落滿了雙肩,他抿了抿嘴唇,自嘲一笑,轉身走進了巷子裡。
......
......
姑蘇城沒有下雪。
晴朗的夜空閃爍星光,灑在郡丞府的牆壁上,更顯清幽。
這裡從來都很安靜,正門處站著一隊護衛,甚至還有巡城的軍士每隔兩刻鐘時間就會路過郡丞府的四周,高大的院牆上烙印著法陣符文,隻要有人膽敢翻閱攀爬瞬間就會激發陣法運轉,在黑夜中光芒大放,然後被巡城軍士當場鎮壓。
身為姑蘇城的二把手,尤其本身還是一位普通人,郡丞府的防護工作向來都做的極好,在陳離昧臥房隔壁甚至還常年居住一位姑蘇太守特意為其挑選的四境修道者貼身保護,確保絕不會發生什麼差錯。
這種保護可謂是密不透風,隻要在郡丞府內就是絕對的安全,除非是有五境大修行者闖入進來,可堂堂的五境大物,又何必冒著被聖朝通緝的風險殺一名姑蘇郡丞?
何況郡丞府與太守府相隔不算太遠,太守府內可是有兩名大修行者存在。
李子冀站在院牆之外,抬頭看著牆壁上刻畫的陣法符文,這陣法並不精深,但卻很難處理,頗為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