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李子冀聽說慶蒼國增設一名右相這件事的時候,已經是八月末,剛剛準備離開儒山。
“不愧是禮部尚書,平時看著不顯山不露水,一出手就如此不同凡響。”
崔玉言咽下了嘴裡的包子,有些驚歎。
他從魚龍鎮一路跟著李子冀來到儒山,也去過吞虎城,見過大河劍的掌教,自然也知道這在慶蒼內增設的一位右相意義有多麼深遠。
可以說,隻要這位新上任的右相不想淪為傀儡,不想被呂玄害死,那他就隻有緊緊抓牢聖朝大腿這一條路可以走,因為他的上位從頭到尾都是聖朝一手操辦的。
一旁的崔文若也是有些驚訝,本以為這次陳原出使慶蒼是一次危險,卻沒想到不僅自身沒受到半點損傷,甚至還占到了便宜。
慶蒼國內有一位右相忽然間成了自己人,這毫無有疑問當然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隻是李子冀也很清楚,慶蒼內的局勢現在並沒有表麵上看上去的那麼友好,陳原沒死,他知道一定是大河劍掌教段非雨幫了忙,這件事並不難查,墨影和呂玄現在想必都已經調查的很清楚。
也就是說段非雨從暗處轉到了台前,大河劍宗之後的一段日子,隻怕會疲於應對。
“明天你們就該走了,如何李公子,分彆在即,難道就不想吟詩一首?”東方木對於這些勾心鬥角的事情並不感興趣,那天見過畫聖之後,得知了儒山的確沒有想要殺去北海的打算,感到失望的同時東方木也更加醉心於詩詞文章。
他能理解,畢竟單獨以儒山自己的力量還不足以對抗北海,而現在天下都湧著一股詭異的暗潮,看哪裡哪裡都不一般。
從李子冀初入白玉城,詠梅驚聖之後,東方木就一直都在不停的找機會請他作詩,隻是直到現在數月時間,李子冀始終都沒有讓其如願。
明天便要離去了。
李子冀沒想過自己竟然會在儒山待這麼長的時間,他本打算七月初便離去,隻是後來梨園先生一直留在儒山商量什麼事情,慢慢的就拖到了現在。
其餘各大勢力的人大部分都已經走了,文獄也已經修繕好,那些罪大惡極之人沒有一個逃出去的,或者說在儒山掌教下過那場雨之後,這些人就已經完全放棄了逃走的念頭。
想來任何人麵對一位六境的存在,都不會生出逃跑的念頭。
除了異教那些信仰堅定到令人咋舌的家夥。
周郎童也坐在東方木身邊,目光明亮的望著李子冀,他是儒山最受寵的一個,因為他的才情足夠高,因為他就代表了儒山的下一個十年。
某種程度上來說,他算是儒山的未來之一。
“吟詩不如喝酒。”李子冀搖了搖頭,山野小院這段時間依然很乾淨,這裡好似永遠都不會被弄臟,就像是長安大陣清掃著長安城的積雪,他偶爾也在想如果在南林巷的舊院裡也設這麼個陣法,是不是會方便許多。
周郎童有些失望,東方木卻一點都不失望,反而哈哈大笑起來:“酒醉之後,難道還能不吟詩嗎?”
現在是傍晚,夕陽西下,距離明天也就隻剩下一夜時間,東方木當即起身取酒,一點也不耽誤,揚言今夜要大醉。
隻有大醉,才能出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