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何事?鬆花釀酒,春水煎茶。”
東方木的視線在一張張字帖之上劃過,每看一篇他的臉色就改變一分,從蒼白,到潮紅,就像是醉鬼遇見了瓊漿玉液,守財奴看見了一座金山,此時此刻他內心的激動近乎無法形容。
對於醉心於詩詞文章的東方木來說,能夠看到這些字帖甚至遠比踏足五境,甚至遠比踏足六境的吸引力還要更大。
儒山這無數年來傳承下來,好的詩詞文章不計其數,但東方木修行這些年早已經看過了不知多少遍,固然會驚歎自愧弗如,但心裡早已經習以為常。
此刻來到清風雅舍,看見這滿屋子的字帖詩詞,不亞於進入到了另外一座儒山。
想必現在也就隻有同樣失神落魄的周郎童能夠理解東方木的情緒。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儘還複來。”
“落花人獨立,微雨燕雙飛。”
“君埋泉下泥銷骨,我寄人間雪滿頭。”
“好詩,好句,好詞。”東方木此刻像是喝醉了一樣,目光死死的釘在牆上,嘴裡不停的喃喃著。
瞧著他這副模樣,崔文若忍不住搖了搖頭:“看來他是一定不會再去長覺寺的。”
毫無疑問,如果可以的話,東方木甚至願意接下來幾年時間都留在長安城鑽研這些詩詞佳句。
東方木已經開始上手取這些字帖了,一個接一個的往下拿,詩是好詩,字是好字。
“你還是就這麼掛著看吧,若全都被你取走了,我還要再寫一屋子。”李子冀笑著開口阻攔,否則看東方木的架勢,肯定要把所有的字帖全都包圓。
“驚為天人,驚為天人啊。”東方木雖然停下了手上的動作,但還是忍不住往後踉蹌了兩步,一隻手撐著櫃台方才勉強站住,他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能夠在一處地方看見這麼多足以傳世的詩詞,而且這些詩詞還都是出自一個人的手筆,難以想象,就算是儒山自己的師長諸多大儒也不可能有此才情造詣。
“可惜你不在儒山,幸好你不在儒山。”
東方木平複了半晌情緒,雖然麵色依舊紅潤,但卻已經能夠正常說話了。
如李子冀這般才情絕世的人,如果在儒山修行那該是一副什麼樣的光景?
不過倘若李子冀真的在儒山的話,那想必文宮隻怕要天天震蕩好幾次,讓所有人都睡不著覺。
憐月公主看著東方木和周郎童,開口道:“看樣子你們應該是不打算離開這裡了。”
周郎童麵如死灰,詠梅詩輸給了李子冀,臨彆詩也不如李子冀,他原本覺得李子冀固然才情在自己之上卻也不會超出太多,畢竟似這等傳世詩詞必然是天時地利才能做出,總不可能和吃飯喝水一樣信手拈來。
但現在他知道自己錯了,對於李子冀來說就是和吃飯喝水一樣。
聽著憐月公主的話,東方木搖了搖頭,十分堅定的開口:“彆說是焚香節,在我把這所有詩詞全都鑽研完之前,儒山我都不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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