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這把劍雖然看上去很普通,但實際上卻一點都不普通,它被衛酒徒從衛族帶出來,到梨園,再到市井中沉寂的十年。
它就和衛酒徒一樣,從外表看上去沒什麼不同尋常的,但隻要出鞘,就必定驚天動地。
這樣一把劍是絕對不會離開自己主人身旁的,除非它已經失去了自己的主人。
衛酒徒死了。
當南林居的人帶著這把劍出現在李子冀麵前的瞬間,李子冀就已經知道了這個結果,衛酒徒還是敗給了顧春秋,對於一個將所有未來,所有心力全都放到這一戰之中的人來說,失敗就隻有死亡一個結果。
李子冀抬起了手,沉默著接過了這把劍,這把劍不是奇物,不會說話,也沒有自己的思想,但在手指觸碰到刹那他還是感受到了來自這把劍的痛苦。
它在悲傷,在哭泣。
李子冀握劍的手微微用力,他和衛酒徒並沒有相處太久的時間,甚至那一個月來各自悟道也沒有說過太多的話,可在僅有的交流當中他切實感受到了衛酒徒這個人。
他們是好朋友。
像是君子之交,像是前輩對後輩的欣賞和交替。
“人如繁星,最終都是要回到自己原有的軌跡之中。”
他還記得衛酒徒說過的話。
十年沉寂,十年市井,十年磨劍,在焚香節上同悟三道,過五境而不入。
也許世上很難再找到比衛酒徒還要更出色的人,即便是去挑戰三公子勝負也未嘗可知。
可他的目標是顧春秋,那把劍也隻會因為顧春秋一個人而拔出來,那他的失敗似乎是早已經注定了的。
今天這個結果對於很多人來說想來都是很難接受的,可這就是衛酒徒所一直追求的,他將這次決鬥視作超越生命本身的事情,對於衛酒徒來說,活下去,遠沒有拔劍重要。
李子冀能夠理解,隻是此刻仍舊有些沉默,有些懷念。
他們在一起吃了陽春麵,是顏先生親自下廚,從買菜開始到端上桌子,那張桀驁不馴的臉上恢複了平常,那雙平常的眼睛恢複了桀驁。
如果衛酒徒沒有去,那麼梨園的未來一定是屬於他的,他可以入五境,十年磨礪道心更穩,前途更堅,也許能望六境。
這樣的人就這麼死了毫無疑問是很可惜的事情,但這就是他歸宿。
就像每一把劍都會被盾斬斷,就像每一片葉子都會被風吹落,都是逃不掉的歸宿。
顧春秋與衛酒徒之間的這一戰一定足夠精彩,足夠驚心動魄,足夠驚天動地,沒有被人看見是一種損失,但反而更給人留有無限遐想。
流水碰撞岸邊青石,翻湧起浪花一角。
李子冀還在看著這把劍,無數心思百轉千回。
夜色漸濃,有老漢牽著一頭青牛過了石橋,蕩漾在水波上的餘暉也已經徹底消失不見,這是李子冀來到棠溪的第一個黑夜。
也注定是最後一個黑夜。
南林居之人對著李子冀行了一禮“顧公子將這把劍送來的時候讓南林居轉告給李縣侯一句話。”
李子冀抬頭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