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啊,哥,這案子最後能落到咱們頭上嗎?”曾大撲閃著一雙清澈的眼睛緊緊盯著陸尋。
陸尋家的小院子裡,陸尋與曾大正坐在小凳上,小桌幾上是春花打來的酒和幾樣小菜,兩人喝一口吃一口,聊得好不熱乎。
“你有個好爹啊。”陸尋將酒杯中的酒水一飲而儘。“若沒有他,就你這個腦子一輩子也進不了鎮撫司。”
最近京中出了件大案,華昌公主駙馬的庶長子先是失蹤,後來發現死在了自家的園子裡。
本來這種陰私事對於宗室來說是恨不得捂得死緊的醜聞,但邵駙馬就是不走尋常路,在那個庶子失蹤的當天就夜叩應天府的大門,大張旗鼓地報了案。
華昌公主再不受皇帝待見,那也是正經的宗室公主,太上皇還活著呐!就算應天府尹心有微詞,也隻能認命的聽了公主的吩咐連夜帶人搜查公主府,鬨得華昌公主府又成了京城勳貴們的笑話。
叫官府來搜自己的公主府!哈!這簡直說出去都沒人敢信!
隻是應天府的捕快衙役們尋了很久,也沒在府裡找到邵大爺,就在外麵張了榜在京城內尋找。誰知邵大爺失蹤的第四天,華昌公主府的下人自己在湖裡發現了他泡得麵目全非的屍身。
應天府的捕快與仵作很快就趕到了,那屍體已經無法辨認麵目,隻能靠他身上的衣袍推斷就是失蹤的邵駙馬庶長子邵文安。
他那屍身被掛在了造景橋下,因為冬天園子裡部分河流結冰,那屍身掛在了橋墩的冰麵下,才導致衙役與下人們都沒能找到他。
鄭姨娘看到那恐怖的屍體時當即就嚇得暈了過去,還是應天府的人趕到處理過後,邵駙馬才認出邵文安身上的胎記確認了這具屍首是自己兒子。
這下應天府尹更是頭禿,駙馬的庶子死在了公主府裡,這其中的陰私他一點也不想摻和!可他能怎麼辦,隻能硬著頭皮查案。
可查查查,他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府尹,京城裡隨便尋個證人都是非富即貴,他能怎麼查?
隻是在他頭發急的大把大把掉的時候,皇帝拯救了他,讓大理寺介入,把這燙手的山芋丟了出去。
隻是大理寺也沒查出些頭緒來,邵文安是賞梅宴當日失蹤的,那日的賓客哪個不是達官顯貴宗室勳爵,其中女眷誰敢去傳來問話?
大理寺卿也查了個焦頭爛額,誰知還有高手,華昌公主直接大妝進宮,一連幾日都跪在皇帝的養心殿的書房外,求皇帝下旨請鎮撫司接手這樁案子。
“區區一個駙馬的庶子。”陸尋壓低聲音,叫曾大附耳過來。“讓錦衣衛去查他的命案,這整個大燕,也就咱們這位華昌公主想的出來了。”
“懂了!”曾大聞言猛猛點頭,他剛起身喝了一口酒,就發現已經晾完衣裳的春花已經拿起了柴刀,準備劈柴。
“哎~哎~我來我來~”看見那快有半個春花高的柴刀曾大連忙放下酒杯,陸哥也真是的!怎麼能讓這麼小的一個孩子劈柴呢!
誰知他還沒趕上來,春花已經熟練的雙手握住刀把劈下,買來的短截圓木就被一分為二,很顯然她對於這樣的活計已經十分得心應手了。
“哎呀,我們春花真厲害。”曾大還是搶過了柴刀,讓她到一邊休息,自己飛快地給陸尋劈起柴來。
“唉,還以為能得了這差事,我們也能去華昌公主府長長見識,看來是沒機會啦。”
被曾大搶走了劈柴的活兒,春花還是一刻不休地拿起了掃帚,開始打掃院子,聽到曾大的話她抬起頭來。“華昌公主府?我去過呢!”
陸尋也被她的話吸引了注意力,春花便一邊掃地一邊笑著說:“前陣子我娘想把我賣到華昌公主府去,聽說那邊賣身銀子給的特彆多。”
“我都被我娘帶到府裡了,那可真是個仙境!我從來沒見過那麼大的宅子,公主府裡還有山呢!”
“哈哈哈哈,那都是造景的假山,這個我知道我知道。”曾大一邊劈柴一邊道。“那春花你怎麼還是來了我哥這裡?”
“嘿嘿,陸爺這裡好!”春花咧嘴一笑,她剛換牙新的門牙還沒完全長出來,這一笑漏著風十分滑稽。“那天有好多女孩子,都跟我差不多大。”
“我跟我娘跟著管事進去了,不過看了我兩眼,她們就嫌我難看把我們打發了。”
“切!有眼無珠的東西!”曾大氣哼哼地將圓木一劈到底。“我們春花這麼漂亮,還嫌棄!”
“………………就是這樣,現在華昌殿下還跪在陛下的書房外呢。”
聽了蓮房的稟報,正在與母親對弈的沈鈞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連執子的手都搖晃得差點沒拿穩棋子。
皇後無奈地瞪了兒子一眼,在棋盤上落下一子。
許是已經笑了出來,又是在母親的宮裡,沈鈞乾脆不再裝平時的成熟穩重,笑著歪倒了在錦榻上,爆發出了一陣陣地笑聲。
“哈哈哈……哈……華昌姑母……華昌姑母真是個有趣的人。”他笑的前仰後合,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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