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驗豐富的李老曾經對林海說,柳杖子礦的財務情況非常奇怪,一般都是虧損企業做假賬,虛報產值,可柳杖子礦卻正好相反,明明還在盈利,卻想方設法的做假報虧損,還真是頭一次見到。
“你說的這些,都有證據嘛?”林海平靜的問道。
“當然有證據啊!”錢長民拍著胸脯說道:“財務科的趙科長手上,有兩套賬,給你們看的,都是假的,真正的賬目都在他家裡藏著呢!”
“趙科長?”林海想了想,皺著眉頭說道:“上午的時候,我見到過你們財務科的科長了呀,好像不姓趙吧?”
“那個也是假的,是劉大肚子的小姨子,牛萬濤的姘頭,他們蛇鼠一窩,沒一個好東西。”
我的天啊,這也太亂了吧!林海心中暗道。
“對了,還有個事,上午的時候,你說昨天夜裡礦上出事了,還死了人,這是真的嘛?”林海問。
一提這件事,錢長民頓時來了精神,他把身子往前湊了湊,壓低聲音說道:“確實死人了,當時來了好幾百武警,大卡車有十多輛,從東門進的廠區......”
話剛說到這裡,房門突然被打開了,隻是由於掛著防盜鏈,並沒有被完全推開。
還沒等林海和錢長民反應過來,外麵的人已經用專業的液壓鉗子剪斷了防盜鏈,隨即,四個穿著警服男人衝了進來,直接將錢長民摁倒在床上,並帶上了手銬。由於出手太狠,疼的他殺豬似的嚎叫起來。
林海本能的站了起來,卻被一名警員喝令坐下。他遲疑了片刻,還是決定服從警方的命令,乖乖坐下了。
劉所長倒背著雙手走了進來,看了林海一眼,冷笑著道:“又是你小子,我算看出來了,你是來興風作浪的啊。”
林海平靜的說道:“請問劉所長,錢長民到底犯了什麼罪,你如此破門而入,並對他采取了強製措施,有什麼法律依據?”
劉所長冷笑一聲:“你話還挺多!要法律依據是吧,好啊,帶回所裡就知道了。”
“你確定要把我帶走嘛?”林海微笑著問道。
“法律麵前人人平等,你還想搞特殊呀?”劉所長不屑的道。話音剛落,林海的手機響了,他剛把電話拿出來,便被身邊的一名警察劈手奪了去,並遞給了劉所長。
劉所長將電話拿在手裡,瞥了眼屏幕,冷冷的道:“電話你就彆接了,等你......”話剛說到這裡,他似乎意識到了什麼,連忙又看了眼手機屏幕,臉色立刻就變了,略微遲疑了片刻,又把手機遞了過來。
“你認識任總?”他試探著問。
林海也不理睬他,直接打開了免提。
“老弟,你在哪兒?”聽筒裡傳來任兆南的聲音。
“你好,任總,我在武安區的一家快捷酒店。”
“快捷酒店,你跑哪去乾什麼?”任兆南不解的問。
“沒事,就是來見個朋友,任總有什麼事嘛?”
“當然有事啊,合計找你過來坐坐呀,昨天晚上忙忙叨叨的,很多話也沒來得及說嘛!”任兆南說道。
林海看了眼劉所長,笑吟吟的道:“我現在被警方控製了,估計不能讓我去啊!”
“你可彆逗了,誰敢控製你啊。”
“真的,馬上就要把我帶走了。”林海一本正經的說道:“是柳杖子鎮派出所的警察同誌。”
“柳杖子派出所......你不是開玩笑吧?”
“我沒開玩笑,劉所長就在我身邊,你電話要再晚打幾分鐘,估計手銬都給我帶上了。”
“這不是胡鬨嘛!你把電話給劉鬆。”任兆南說道。
林海也不說什麼,隻是將電話遞給了劉所長。
劉所長伸手接過,剛說了聲喂,聽筒裡便傳來了任兆南的嗬斥聲:“劉鬆,你一天到晚都合計什麼呢,林副市長你不認識啊?”
“我......林.....我不認識啊。”劉所長的表情異常尷尬,支支吾吾的,有些語無倫次了。
任兆南明顯很憤怒:“真他媽的服了,你眼睛是管出氣的啊,今天林副市長帶隊去礦上搞調研,你沒給出勤務啊!”
“我上午去分局開會了呀,是高所長出的勤務。”
“行了,行了,彆廢話了,趕緊給林副市長賠禮道歉,告訴你啊,這件事擺不平,你這個所長就彆他媽的乾了。整天給我添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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