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庭看著麵前這群爭論不休的貴族們,他這麼多年已經聽夠了爭論,但是卻又不得不聽,他從一個意氣風發的少年接手權力成為國王到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個垂垂老矣的老頭,雖然他知道自己的歲數並不算多麼大,但他也清楚自己的身體已經支撐不了自己幾年了,在和這群貴族鬥爭的過程中他耗費了太多精力,太多太多的事情需要他去處理,所以他還不能倒下。
他想起了昨天因為不小心看到自己咳出的痰中帶有血絲而被埋到了花園角落的那個侍女,她的家人是否也在困苦中等待著王國的救助呢?
看看眼前正在爭論不休的大臣們,滿麵笑容的北境公爵,魁梧高大俯瞰群臣的東境公爵以及默默地坐在那裡雙手交織落在腿上的西境公爵,也許這些人裡麵也就隻有西境公爵是真的向著自己的,也許,就連她都不是向著自己的,梅庭早就習慣了一個人,所以他也不會去執著於西境公爵到底是真心向著他還是假意。
在一片嘈雜中,他的目光穿過長桌看向對麵,看向那扇大門,看向大門外,外麵的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終於又熬過了一天。
風呼嘯著掠過大地,冰冷的氣息如針尖般刺痛著肌膚,歐瑞克靜靜地趴在一叢樹叢後麵,目光冷峻地看向那個已經研究過無數次的營地,營地內,燈火通明,搖曳的火光在黑暗中投射出不安定的光影,周圍稀疏的林子裡,偶爾能看到一些火光在緩緩移動,那是正在巡邏的匪徒手中的火把,火光忽明忽暗,仿佛幽靈的眼睛,在黑夜中閃爍著警惕的光芒。
夜空中,幾顆稀疏的星星微弱地閃爍著,仿佛也在為這片緊張的土地擔憂,樹木在風中瑟瑟發抖,樹枝上的樹葉相互摩擦,發出沙沙的聲響,似在低聲訴說著即將到來的風暴,地麵上,已經開始泛黃的雜草和過早掉落的樹葉被風卷起,打著旋兒飄向遠方。
在歐瑞克的身後,幾十名士兵正趴在地上,他們身著作戰服,外麵套著一層鎧甲,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緊張,眼神緊緊地盯著前方的營地,他們如同潛伏的獵豹,隨時等待著進攻的命令,準備在瞬間爆發出強大的力量。
他們在等待一個時機,這個時機很快就會到來,按照偵察兵的報告,昨天的夜間十幾名匪徒已經帶著六輛平板車和滿車的肉向南邊而去,與此同時外圍的那些巡邏路線也被他們偵察的一清二楚,偵察兵的任務就是在接下來的幾個小時裡悄無聲息的把那些巡邏的崗哨乾掉。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逐漸的那邊的營地傳來的喧鬨聲也安靜了許多,不時有一些蟲子的叫聲響起,也有鳥兒的撲翅聲傳來,不過那肯定不是萊莎,為了保證行動的順利,萊莎被派到了紅刃的那邊去監視,歐瑞克這邊則帶領了萊歐特,亞當以及七十名戰士一起。
可惜的是這七十人裡隻有四十五人配備了新式步槍,其餘的人隻能用刀劍盾牌和弓弩進行攻擊了,不過好的地方在於,除了刀劍外他們還有二十多具正義鐵拳可以用。
在士兵的後麵,是幾輛馬車,這些馬車的作用其實很簡單,就是為了偽裝成因為某些原因返回的人員,為了把這些馬車及時的趕到這裡,歐瑞克也算是大費了一番周章,幸好在規定時間馬車如期而至,沒有耽誤了事情。
夜越來越深,天空中那彎月牙也漸漸西斜。當星辰的位置悄然變換,大約到了淩晨兩三點鐘的時候,萬籟俱寂中,忽然,從旁邊的黑暗處傳來一陣極其輕微的聲響。那聲音細微得如同落葉飄落地麵,若不仔細聽,幾乎難以察覺。
然而即便如此輕微的聲響,在這緊張的氛圍中也瞬間讓所有人的神經如同拉緊的弓弦般緊繃起來,士兵們原本專注而沉靜的眼神,此刻齊刷刷地轉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目光中充滿了警惕與戒備,他們的身體微微前傾,肌肉緊繃,隨時準備應對可能出現的危險。
片刻之後,一聲清脆的“哢噠”聲打破了這緊張的寂靜,這聲音雖然不大,卻在眾人的耳中格外清晰,那是歐瑞克特地為偵察小隊配發的特殊信號裝置發出的聲音,這個聲音就如同一個特定的密碼,代表著是偵察小隊歸來,但即便聽到了這個熟悉的聲音,所有人也並沒有放鬆警惕,在戰場上任何情況都可能發生,不能僅僅因為一個聲音就掉以輕心。
直到那邊的幾個黑影在黑暗中逐漸顯現,並且在寂靜中輕輕的喊出了口令“暴雨”,所有人才真正地放下心來,這口令是他們事先約定好的暗號,隻有偵察小隊的成員才知道,隨著口令的喊出,那幾個黑影迅速地跑了過來,他們的動作敏捷而輕盈,如同黑夜中的幽靈。
偵察小隊的隊長快步跑到歐瑞克旁邊趴下,行了一個簡短的軍禮後,他立刻向歐瑞克報告“大人,我們已經順利解決所有目標,現在隻剩下靠近營地的崗哨和營地內的崗哨了。”隊長低沉的聲音傳來,但是其中夾雜的激動和緊張卻掩蓋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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