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威鏢局占地廣闊,據說這裡曾經是一處練兵場,後被第一任總鏢頭收購,改做了鏢局。
穿過鏢局人員用來比武較技的校場,才真正進入了鏢局的核心,眼前假山長流水,亭台伴樓閣,雕欄畫棟,回廊通幽,就仿佛從塞北入了江南,煞是養眼。
不得不說,像鏢局這種物流平台,辛苦是真辛苦,但掙錢也是真掙錢。
轉朱閣,低綺戶。
很快,張牧就跟著王教習來到一處花香四溢的院子內,院中有一座堂皇建築,正是鏢局的花廳。
在張牧看來,花廳就可以看做是整個遠威鏢局的行政中心,什麼福利發放,後勤保障,安置撫恤等等事務都是由花廳負責。花廳隻對總鏢頭負責,而總鏢頭……
基本上不是在走鏢,就是在閉關。
所以,花廳的負責人也可以看做是遠威鏢局的常務副總鏢頭,人稱廳主。
如今的花廳廳主是上一任總鏢頭的獨女,莊曉夢。據說這位莊娘子年輕時容貌號稱萬安一絕,求親的人踏破了鏢局的門檻,還曾有府城裡的大人物親自登門提親,但最後莊曉夢卻嫁給了鏢局的一位鏢頭。
但成婚後那位鏢頭第一次走鏢,就遇到了禍事,讓嬌滴滴的莊曉夢成了寡婦。
張牧這具身體的原主也曾數次來過花廳送賬冊,不過每次都是在門口與丫鬟交接,並未見過莊娘子的真容。
今日要見到這位一直資助自己的富婆姐姐了。
想想還有點小期待。
走到花廳門前,花廳的門敞開著,不過王教習還是走到門口,敲了敲門,喚了一句:“莊娘子……”
“王大哥,進來吧。”花廳內傳來一道女子的聲音,不似小姑娘那般清脆,但輕柔溫和,讓人聽之如沐春風。
“嗯,我把張牧領來了。”王教習回了一聲,然後眼神示意張牧跟著自己走了進去。
一入花廳,張牧就嗅到一股清香,自己腦海中一片清涼。轉過擺放著各種冊子的書櫃,張牧便看到坐在花廳深處的一襲倩影。
璧人披著一件水藍色的薄紗雲肩,有些寬大的錦繡華服將玲瓏的身段遮掩起來,仿佛藏著什麼秘密。發髻高挽,用一根玉釵固定,幾縷青絲不經意垂落,更增添了幾分柔美。
似乎是感受到張牧的視線,莊曉夢抬起頭來,她的雙眸並沒有少女的清亮,反而猶如剛剛睡醒,透著一股夢幻的朦朧,帶著說不清的故事,正如她的名字一般,莊曉夢,莊生曉夢。
“好看嗎?”莊曉夢迎上張牧的視線,輕聲問道。
對於張牧的目光她絲毫不介意。
女人是敏感的動物,男人的視線是落在肉體上還是靈魂上,她們能感受到。
在張牧的目光裡,她沒有感覺到丁點的不敬,反而是好奇多一些,其中又帶著一些讚歎,再加上目光來自如此一個年輕俊秀的少年郎,即便是莊曉夢,也自覺十分受用。
“好看!”張牧也不扭捏,直接點了點頭。
確實很好看。
這個世界沒有他前世那些化妝美容用品,但是也有各種美容養顏,常駐血氣的天材地寶,因此女子的容貌保養並不是大問題。
況且在張牧看來,莊曉夢這個年紀,才正是女人最嬌媚的年紀。
克夫?那叫先天未亡人聖體!
你隻要不是她的夫,你就上不了這個debuff!
都說是妖孽,我看分明就是祥瑞!
當然,這些念頭隻是在張牧的腦海中猶如彈幕一閃而過,純粹是前世的鍵盤本能在作祟,至於他本人,倒確實沒有什麼亂七八糟的想法。
或者說,見慣了前世美貌轟炸的他,對於莊曉夢的顏還是能保持在欣賞的範圍內。
“嘴倒是甜……”莊曉夢見張牧眼神清明,也是輕笑一聲,說道,“論年紀,我都可以生下你了。”
張牧聞言,卻愣了一下,隨即苦笑了一聲,沒有說話。
“怎麼了?”莊曉夢見張牧的反應,有些不解,“有什麼不對嗎?”
此時王教習在一旁小聲提醒道:“莊娘子,牧哥兒的母親去世的早……”
莊曉夢恍然,連忙說道:“牧哥兒,我隨口說的,你彆多想……”
張牧搖了搖頭,歎口氣:“是我自己的問題,與夫人無關……”
莊曉夢此時再看張牧的目光中不由地帶上了一點憐惜,此時才注意到王教習和張牧還是站著,連忙讓兩人坐下,又吩咐丫鬟沏茶倒水。
一番忙碌,將剛才有些低沉的氣氛掃清,莊曉夢這才說起了正事。
“牧哥兒,方才王教習和我說你已經打通了八個竅穴?”
張牧點點頭:“昨日打通的第八個竅穴,夫人若是不信,可以驗證……”
“驗證就不必了,這點信任我還是有的。”莊娘子搖了搖頭,“再有一個竅穴就入品了,你有什麼打算嗎?”
張牧聞言一愣,疑惑地看著莊娘子。
打算?
我不是和鏢局還簽著契約嗎?
見張牧的表情,莊娘子輕撫了一下額頭,語氣溫潤地說道:“你和鏢局確實有一份十年契約,如今快進入第三年了。”
“但那是一份賬房夥計的契約。”
“你入品後,就是真正的武者了。這份契約自然是作廢的。”
“所以我現在問你,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是繼續留在鏢局,還是另謀生路?”
張牧表情有些古怪,望向莊曉夢。
另謀生路?他能去哪?
再說了,自己這十幾天來領了那麼多獎賞,還白吃白學的,這些可都是鏢局的投資,難道自己說走了,鏢局就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莊曉夢自然明白張牧的心思,也是輕輕歎口氣,說道:“你定然是認為我說這個事情是在故作姿態?”
“你現在可能覺得隻有鏢局一個選擇,但是你知道嗎?如果將你一月入品的消息放出去,不說縣裡幾家大戶,甚至於縣令大人,也會招攬於你。”
“啊?縣令招攬我?”張牧不可置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