鏢主,是鏢局的行話,指的是鏢物的主人,也指護衛類委托中需要保護的人。
宋元青立刻前往事發地,張牧也跟了上去。
在路上,張牧大概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縣城裡醉月樓的東家汪波前幾日遇到一批陌生客人,那批人逼著汪波兌了醉月樓,汪波不肯,這幫人離開前就放下了狠話,說要汪波全家倒黴。
汪波並無什麼親眷,妻子也在一年前病故,隻有個兩歲的孩子。汪波擔心那幫人對孩子不軌,便找到遠威鏢局下了個護衛的單子。
按照約定,鏢局出人保護那個孩子,為期半年,鏢銀三百兩。
在此期間,除了生病,孩子受到的其他意外傷害鏢局都要進行銀兩的賠付。最低十兩,最高三千兩。
妥妥的人身意外險既視感。
在鏢局的調查評估中,認為這是一個風險極低的單子,因為他們查到那夥人並非是什麼地痞流氓,就是附近鄉下的村霸而已,其中一個最厲害的,也隻是打通了四五個竅穴而已的鄉漢而已。
當然,調查結果鏢局是不會告訴汪波的。
在鏢局看來,這個委托派幾個一二品的鏢手輪班守著就行。
但偏偏意外就發生了。
……
來到汪家,張牧跟著宋元青走了進去。
穿過前庭,來到汪家的後宅,張牧就聽到哭聲震天,此時這裡已經站著幾個衙差。
出了人命,自然是要報官的,其實張牧知道,這種狀況下報官更多是讓官府來做個見證,免得鏢局賴賬。
“宋鏢頭,來了……”一個身穿公服的衙差見到宋元青,連忙迎了上來,宋元青歪過頭和張牧說了一聲“縣衙的李捕頭”,就連忙迎了上去,還禮道,“辛苦李捕頭跑一趟,等這件事辦好,我宋某做東,一定要請捕頭好好喝一頓。”
“客氣客氣……”那李捕頭擺了擺手。張牧看到就在這擺手間,宋元青不動聲色彈出了一道白色的光芒,被李捕頭熟練抓住,隨即李捕頭輕聲道,“現場沒動,不過我們看過了,沒什麼問題。”
“多謝。”宋元青又擺了擺手,就朝著那哭聲所在之地走去,張牧連忙跟上。
很快,張牧就看到那蹲在地上已經哭得快要斷氣的男人。那男人麵相儒雅,看上去三十歲出頭,此刻哭的麵色蒼白,在他不遠處的地上,躺著一具小小的屍體,屍體是個女孩,約莫兩歲左右,俯麵朝下,倒在一片血泊之中。
“汪掌櫃,節哀啊……”宋元青第一時間就朝著那男人走去,而張牧也看到坐在屍體旁邊,雙眼失神的何運。
“喂!”張牧走到何運身邊,推了推他,“怎麼回事?”
何運抬頭看了眼張牧,或許是因為太過惶恐,也不問張牧怎麼在這裡,就諾諾道:“我隻是吃壞了肚子……就上了個廁所,嫣兒就從樓上摔下來了……”
張牧順著何運的目光望去,就看到那座大約有三丈高的繡樓,在最上麵有一扇窗戶正開著,迎風擺動。
“孩子是從這樓上摔下來的?”張牧問道。
“嗯!”何運自責地點點頭,愧疚地自言自語,“我怎麼就沒看住人呢……”
張牧點點頭,又走到屍體邊,望著那小小的一團,張牧歎了一口氣,解下了自己的上衣,蓋在了屍體上。
他站在屍體邊,抬頭看了看繡樓,然後又向前走了一步。
“張牧,你在做什麼?”此時宋元青也走了過來,那汪波跟著宋元青,看到張牧用衣服蓋住了屍體,對著張牧點了點頭,說道:“謝謝。”
“謝謝就不用了。”張牧搖了搖頭,然後將宋元青拉到一邊,小聲問道,“鏢頭,接下來怎麼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