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姬再次“喵”了一聲,那幾隻老鼠就圍著張牧坐了下來,齊齊雙手合十,然後口中發出“吱吱”的聲音。
隻是這聲音並不刺耳吵鬨,反而帶著特殊的韻律,就像是僧侶念經一般,讓人聽之心緒平靜。
玄姬這才滿意地點點頭,踏著小貓步走了出去。
……
萬安縣安玉巷有兩座最招搖的府邸。
一座是劉府,另一座還是劉府。
那萬安縣主簿劉願,早年父母雙亡,隻留下了一個幼弟。劉願一人支撐著家業,拉扯幼弟長大,如父如母。等到幼弟成年後,按理應當分家另過,但劉願舍不得幼弟離自己太遠,便買下了隔壁的宅子,再造了一座劉府。
於是,安玉巷就出現了兩座劉府。
縣裡人稱為大劉府和小劉府。
此時,小劉府內,那位萬安縣主簿的胞弟,場麵上被尊稱劉二爺的劉意停住了在懷上美人的衣襟中亂動的手,隻是捏著一點凸起,緩緩搓揉,同時冷冷地看著麵前垂頭的管家,確認道:“人沒找到?”
“嗯~”一道魅惑的女聲從那美人口中發出,透著一絲酥麻。
管家低著頭,雙眼死死盯著自己的腳尖,根本不敢抬頭,回話道:“回老爺,客棧掌櫃說那拍花子早上帶著四個護衛就出了門,晌午也未見回來。”
“我打發了人去縣裡各個熱鬨的地方去找,可找到現在,都沒見到他們的人。”
劉意皺起眉頭,指尖不自覺地用上了力氣,懷中的美人頓時感覺到那一點凸起上傳來的疼痛,再次輕嗯了一聲,咬住了自己的嘴唇。
“事出反常必有妖。”劉意沉吟了片刻,淡淡說道,“天黑之前見不到他們的人,就不用再找了。”
“可若是他們出事了,那批貨怎麼辦?”管家小心詢問道,“再找個人接手可能要花點時間,夜長夢多,我怕……”
“在這萬安縣,怕什麼?”劉意滿不在乎道,手掌又開始重新在懷中美人的衣襟中遊走起來,“有我兄長鎮著,還怕有人敢翻天嗎?”
“是是是……”管家連忙附和道,“是老奴多慮了,我這就去聯係新的運貨人。”
此時劉意懷中的美人已經滿臉通紅,媚眼帶絲,劉意擺了擺手,管家識趣地退出了房間,並且將門鎖上。很快,這門內就傳出了一些不可名狀的聲音。
……
落日熔金,殘霞沐血。
張牧站在長武巷甲字六號的大門前。
從玄姬的寺廟中出來後,張牧本想直接前往鏢局,但還是不自覺地繞了個路,來到了這裡。
他望向那扇緊閉的朱色大門。
之前解救周源廣時,從拍花子口中得知,就在這幢宅子裡,關著被拐來,打算發賣外地的姑娘和孩子。
或許是心理作用,他仿佛能隔著這扇大門聽見裡麵的啼哭。
但張牧不是聖人,他也沒有當聖人的資本。
周源廣在得知這幕後黑手是劉主簿的胞弟後,立刻就偃旗息鼓,不敢摻和進來,那張牧就敢嗎?
主簿,是縣令的佐貳官,總理縣衙文書,在縣令不在時可以代行縣令之權,可以說是常務副縣長,整個縣的二把手。
這樣的人,張牧小小一品通脈,豈是能招惹的起的。
彆說報官,報官的流程是寫好狀紙投遞給對應的戶房,最後由戶房交給主簿統一整理,再呈送給縣令。
那劉主簿到時候一看狀紙,不得來一句:堂下何人狀告本官?
再說張牧自己眼前的麻煩也不小,城外有一個六品的狐妖對自己怨恨滔天,城內有一個三品的衙差妖仆也對自己虎視眈眈。
這種閒事,管不了啊。
正如周源廣說的那樣:世道如此。
奈之如何!
張牧長長吐出了一口濁氣,剛走幾步路,就見到幾個身著儒生袍的學子轉進了長武巷,想必是這裡的住戶。
突然間,張牧腦海中一個想法如同閃電劃過。
好像,自己想岔了。
誰說救人要冒風險的?
這個法子隻是有些坑人罷了。
但他們都是讀聖賢書的,想必能夠理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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