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之後,武寨遍布天下,史稱‘布武天下’!”
“所以嚴格說起來,武寨本就是朝廷的機構。”
老者抬了抬手,示意張牧起身,拿起酒杯又喝了一口,這才繼續說道:“天禧二年,昏君長泰帝停發天下武寨俸祿,取消武寨功勳製,並要求天下武寨為朝廷捐銀納稅。”
“這背棄了當年太祖和武寨的承諾。”
“武寨抗旨,朝廷再度發兵,欲重演踏碎江湖之事。”
“但彼時國運已經衰退,各大武寨又多年與妖族爭鬥,實力雖不及當年宗門,經驗卻十分豐富,且占據山水地利,朝廷被拖入困局。”
“當時宰相章時節上書,認為剿滅武寨耗時耗力,且武寨剿滅之後,天下妖災複起,朝廷已無力再行鎮壓,便請奏將武寨列為反叛,切割國運,由地方自行處理,昏君準奏。”
“至此,天下武寨便成為大運朝的逆臣賊子。”
說到這,老者頓了頓,對張牧笑道:“說這些,是要告訴你,武寨不是天生的土匪強盜。”
“確實,有些武寨在被定為逆臣賊子之後,少了朝廷補給,沒了國運支持,便破罐子破摔,成了一些藏汙納垢之地,也會乾天怒人怨的事情,就算殺他們一千遍也不為過。”
“但是我潛淵武寨,行事不能說正,也絕不是邪。”
“殺點貪官汙吏,搶點害民之財,這些事都乾過。但殘殺婦孺,攔路劫掠,是沒有的。”
“至於你們鏢局和過路行商繳納的孝敬銀子,那是天公地道,是我們壓製一路妖物應該掙的。”
“山上兄弟重情重義,山上的日子也紅紅火火,強過這勞什子萬安縣。”
“跟我上山,不會辱沒了你!”
張牧認真聽老者說完,輕輕出了一口氣,按照自己來之前想好的那般,說道:“承蒙老師厚愛,隻是,我還未想好未來的路。”
“我與鏢局也是同樣這般說。”
“當我要走時,鏢局不能攔我。”
“我自小就沒有離開過萬安縣,在我察覺自己有武道天賦之後,就想著能變強一些,然後出去看看這江湖,看看這世間。”
“去看看天高與地厚。”
“我不想被勢力束縛,我想自由。”
“所以,是的,我不想跟你上山。”
老者聽著張牧的話,眼睛死死盯住張牧的眼睛。
如果張牧使用巧言來騙他,他能看出來。
要是那樣的話,他恐怕會失望。
但是,他從張牧的眼中,看得到的是一片真誠,不含絲毫的虛假。
這讓他想到了幾十年前的自己。
少年當作清風,吹過山萬重。
“老夫明白了。”老者輕輕點了點頭,“那便先不上山吧……”
老者拍了拍張牧送來的酒,笑道:“拜禮我收下了。”
“現在為師來和你說第一課。”
說著,老者示意張牧起身。
結果張牧剛站起身,老者突然一拳打來。
這一拳極快,莫說張牧,就連那護身符寶都沒來得及生效。
一拳正中張牧的腹部,張牧立刻就感覺五臟震動,一口鮮血噴出來,整個人捂著肚子,彎成了一個蝦米。
與此同時,一股磅礴的勁力隨著這一拳如同颶風一般衝入了張牧的體內,讓張牧已經打通的竅穴全部劇烈震顫。
緊接著,張牧就感覺四肢百骸傳來無法言說的疼痛,就仿佛整個人被扔進了磨盤裡被不斷你碾磨一般。
他似乎感覺到經脈在一條條崩裂,似乎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從自己的體內消散出去。
但很快,他就無法再感應身體的變化,因為那股劇痛在不斷加強,最終張牧隻感覺仿佛有一根銀針刺進自己的大腦。他努力抬起頭看向老者,但根本看不清對方臉上的表情,就眼前一黑,直接昏了過去,倒在了地上。
老者望著躺在地上,身體還在抽搐的張牧,歎了一口氣。
“小子,彆怪老子出手太狠。”
“伱身上有問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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