癱軟。
藍色的被子,蓋住趴在床上的柯欣瑩的整個身子,隻有一隻潔白的手臂伸了出來,被她枕在了自己的腦袋下麵。
不想動。
她感覺自己身上最後一點力氣都用光了。
無力到,連散亂在臉上的那些被細汗浸潤了的頭發,她都不想用手挑開。
也不知道這麼趴了多久。
她才恢複了點氣力,對著坐在窗邊椅子上發呆的徐希羽,嬌聲喊道:“還不睡覺嘛~~”
聽到這話,徐希羽回過神來,隨後起身走到床邊坐下,一邊幫柯欣瑩把頭發從臉上捋開,一邊搖頭道:“你先睡吧。”
“怎麼了嘛,把華晴的事情告訴你之後,你就心不在焉的。”柯欣瑩說著換了個睡姿,挪動著把頭枕到了徐希羽的腿上。
“總有種不真實感。”
“我也覺得有種不真實感,不過胡寧天一般不會放空炮的,他既然這麼說了,估計很快就有動作了。”
“我擔心的就是這一點。”徐希羽說著眉頭皺了起來。
“擔心?”柯欣瑩有些不解了,“你擔心啥,擔心胡寧天坑你?”
“那倒不是,我又不是被迫害妄想症,哪能天天琢磨人家坑我。”徐希羽搖了搖頭道。
“那你擔心什麼?胡寧天突然來了這麼一出,簡直可以說是給咱們送了一個空手套白狼的大禮包。
不僅如此,還幫咱們清除了接手華晴的最大阻礙,秦衛武這一堆掌權的元老,這一次全都要被他拿掉。
等於咱們接手的時候,一點反抗都不會有。這待遇,你就是做了他的妹夫,也不過如此了。”柯欣瑩打趣的說道。
聽到這話,徐希羽囅然一笑,伸手探進被窩。
一邊盤玩。
一邊搖頭道:“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是以,事物總是具有兩麵性的。你剛剛說的是好的方麵。”
柯欣瑩聞言,咬了咬嘴唇。
感受著那個如雨打芭蕉般不斷輕撥慢點的手。
被弄的酥到輕“哼”了一聲後,才回複道:“難道還有壞的一麵,胡寧天又沒和咱們對賭什麼,咱們即便沒做到,也不用付出代價呀。”
“哪有這麼簡單的事。”
“嘶~~嗯~~本來就是這麼簡單,咱們彆聊這個了,睡覺吧。”柯欣瑩輕吸了一口氣,兩條腿也忍不住扭動了起來。
而且,她的手也不老實了。
不過,這隻不老實的手很快被徐希羽按住。
按住後他繼續道:“胡寧天要把這一批元老全都清掃掉,站在我們的角度,這些人是對手,他們滾蛋是好事;
可站在包括藝人在內的華晴員工的視角,就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了。秦衛武這些人是他們的老領導。
你甭管他們這些年到底業績如何,但至少這麼多年華晴的架子和名聲還是在的。人,是有惰性的。
通俗的來說,這些人已經習慣了現有的組織架構。突然間秦衛武這一幫子人全都被乾掉了,你說這些員工慌不慌?”
這話一出,柯欣瑩原本那隻不老實的手,不再想著從徐希羽手裡掙脫。
扭動的腿也停住了。
就這麼思索了好一會,她才開口道:“可問題是,秦衛武等人被乾掉之後,公司也出現了權力真空,肯定會有不少員工覺得這是個晉升的機會啊。”
“那是在一般情況下,現在的華晴的狀態不同,那些藝人和導演的突然跑路,這讓華晴已經處於一個‘風雨飄搖’的狀態了。
馬上1月中旬的財報就要公布,華晴的財務狀況好不好,公司有不少人應該是能感受到的。除此之外,還有不到兩個月就過年了。
種種因素的疊加之下,說不定已經有很多人在找下家,就等明年開年跳槽了。
更更更要命的是,站在員工的視角來看,公司的情況已經很糟糕了,偏偏又來了個我這個毛頭小子來當老大。
這簡直就是雪上加霜、禍不單行、天要亡我大華晴。這公司還能要?這公司還能有前途?
人才,才是華晴最重要的資產,要是公司的人才和那些藝人導演一樣全跑路了,那華晴就是爛攤子中的爛攤子。”徐希羽語氣平靜的說道。
而柯欣瑩聽到這裡,腦子裡的最後一絲情欲也消散了。
她拿開徐希羽那隻揉麵團似的手,支著胳膊起身坐了起來。
把因為這番動作而滑落的被子拉了拉後,才表情認真的開口道:“那要不,我這個老股東先去當這個董事長,會不會好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