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途大巴轉長途中巴轉摩托,然後跟著牛,到河邊坐船。”黑瞎子指著地圖給蘇黎看路線。
當然,這不是他們的路線。
已經換上黑瞎子同款造型的蘇黎坐在副駕駛,墨鏡掛著耳朵搭拉在下巴上,咬著手裡黑瞎子特地從京城帶來的超大串老京城糖葫蘆,趴在車窗邊看著遠處背著大包小包上了長途汽車的五人。
除了張啟靈,無邪和他那缺德的三叔外,另外還有兩個是吳家的夥計,一個一身匪氣的大塊頭,一個體型精壯的漢子。
“轉這麼多車啊,這車好破。”蘇黎嘴裡包了顆山楂,說話含糊不清。“好歹也是和花花同為九門的吳家,這老頭兒也太摳了吧!可憐我張哥,什麼時候受過這委屈。”
黑瞎子:……
“想啥呢,你張哥和瞎子哥在認識你之前天天受這樣的委屈。”
他們以前什麼苦沒吃過,也就從撿到這孩子開始,他們一直跟著花兒爺混,才過了幾天精致講究的好日子而已。
黑瞎子拍拍蘇黎的頭。
“你張哥以前過的可苦了,本來就不是一個計較的人,他還老失憶,他失憶的時候啊,嘖嘖嘖,是個東西都想欺負他一下,瞎子都不知道撈他多少次了。”
“療養院實驗,被當人餌吊血屍?”
“可不麼!老慘了,孩子跟在黃連水裡泡出來的一樣。”
蘇黎抬手一樣拍了拍黑瞎子的頭。“你也過的很辛苦。”
張啟靈是從小被家族係統訓練出來的身手,被奉為道上的戰力天花板,還是沒抵住人心的算計。
黑瞎子最開始還是個養尊處優的小王爺呢,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多少次險死還生才有的這麼一身本事,闖出跟張啟靈並列的名頭。
“還,還好吧。”黑瞎子被小孩兒一個摸頭殺差點整不會了。
不過看著小屁孩兒裝大人的樣子,眼珠子一轉,又湊了上來,掛起招牌賤笑。“瞎子能吃苦,隻要小阿黎多給點兒好東西,瞎子就不怕苦,嘿嘿。”
蘇黎瞬間收回手。
“師父說,做人不能吃苦,隻要你能吃苦,就有吃不完的苦,瞎子聽話,以後這苦給彆人吃,咱不吃哈。”
黑瞎子:?????
孩子是不是學壞了???
“那邊發車了,跟上?”
“不著急,咱不跟他們一條路。”
蘇黎轉頭。“那村子有彆的路?”
“不然那村子的物資怎麼進出,走水路喂屍蟞還是用騾子運那麼點兒東西翻山越嶺啊?”
黑瞎子不緊不慢地啟動引擎。
“那村子雖然偏僻,但基礎設施還是有的,還有招待所呢,摩托和小三輪兒都有,真沒路這些玩意兒怎麼進去?”
“那老頭兒真是大忽悠。”
“可不嘛,之前花兒爺說的山體塌方,出來個大鼎那事兒,就在那條路上,上麵派人拉走了,路也給通好了。
嘿嘿,他呀,是為了給無邪看那青銅鈴鐺,還想借那隻傀給他漲漲見識。”
前麵那輛長途大巴已經隻能看到一個尾巴了。
“走著,咱們先進村兒去守株待兔。”黑瞎子方向盤一打,速度提上來,不到幾分鐘就超過那輛大巴,揚長而去。
大巴車上正看著車窗外發呆的無邪看著那輛外形非常符合自己審美的車再次出現,從身邊駛過。
從副駕駛半開的窗戶看進去,一個一身黑衣的小姑娘,一頭長發紮著個高馬尾,彆著一隻玉簪,手上正拿著一支糖葫蘆在啃。
羨慕,我也想坐在豪車上吃糖葫蘆,吃泡麵也行!
“小三爺,看啥呢?”一旁的潘子湊過來問。
無邪搖了搖頭,看了眼不遠處抱著黑金古刀閉目養神的張啟靈,湊近潘子小聲說話。
“那個不是買了龍脊背的家夥嗎?也是三叔的夥計?”
潘子小心地看了張啟靈一眼,見他沒什麼反應,也往無邪身邊湊了湊,把聲音壓得更低了。
“那位啊,不清楚,三爺在長沙的朋友介紹過來的,據說在道兒上名聲很響,本事大著呢,跟活神仙似的,這回是三爺特地花高價請來兜兒底的。”
“這麼厲害?”過了二十幾年普通人生活的無邪對道兒上這些事兒沒什麼概念,隻大概知道這個三叔交代自己叫小哥的怪人十分神秘,應該有些本事。
這個老狐狸,有資金花大價錢雇保鏢,居然還忽悠自己花這麼多錢給他買裝備,一想到為了這些裝備花出去的錢,他這心啊……一抽一抽的。
疼!太疼了!
看看這一搖一晃慢悠悠的大巴車,坐得他骨頭疼,這個老狐狸,這麼有錢還這麼吝嗇,活該他打光棍!
想到剛剛那輛自己十分心水的大越野,看著就舒服,嗚嗚嗚,世界上多我一個有錢人怎麼了?怎麼了?
而此時,正被潘子花式誇的張啟靈睜開了眼睛,摸出黑瞎子新給他買的手機,彆問舊的呢,問就是大張哥乾活費衣服費手機。
蘇黎發來的短信。
‘先走一步,見船工後聯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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