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愛莎說話的這幾個老頭子秦天沒感應出對方有什麼異樣,單純的老漁民,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質樸老百姓。
一到冬季,在冬捕之前,魚獲隻能靠這種方式獲取,年輕人要麼在城裡打工,要麼去山上狩獵,人老了也不能吃閒飯,免得被兒媳婦叨叨,在江邊上圖個清閒,靠著幾十年的經驗和手藝,晚上回去的時候還能帶幾條魚給晚輩補補身體。
“老大爺,您這魚怎麼賣?”秦天稍微放心了一些,開口詢價。
姓李的老頭將自己的竹魚簍朝秦天所在的方向推了推:“沾了頭場雪的光,今天收獲還不錯,五條兩三斤的魚,您要的話五角錢,我這可是實誠價,若是拿去市場賣,運氣好點一塊錢都能賣出去,江上封冰,這魚可不好弄到。”
話音剛落,旁邊的王老頭嘖嘖了幾聲插話道:“這位先生,您彆聽他胡咧咧,幾條破魚哪能賣到一塊錢,真不把錢當錢,您買我這邊的吧,魚沒他的大,勝在尾數多,小魚肉嫩,燉出來的湯更鮮,您瞅瞅,足足十來條,我也不要多的,您給個五角錢,我拿去給孫娃買點新棉花讓他奶給做件新襖子好過年。”
“王老頭,你這是什麼意思,我這魚怎麼就賣不到一塊錢了,以為都是你這種小魚仔一口下去都咬不著肉,搶生意也不是你這麼搶的,你這不是坑人嘛。”
兩人你一嘴我一嘴鬥個不停,另一個老頭也自賣自誇起來,魚獲也不少,價錢差不多,不過他能多送兩尾。
秦天正愁沒脫身的機會,朝蒼木麻衣揮了下手:“三位大爺彆吵了,你們的魚獲我都要了,公平起見都是五角錢,我拿回去嘗嘗看是大魚好吃還是小魚更鮮,若是味道不錯,改天還來找你們買。”
言罷,蒼木麻衣迅速掏錢支付給三人,手下保鏢在老頭們的幫助下用準備好的枯草穿過魚鰓打成草結,在其他人的吆喝聲和羨慕眼神下轉身離開了河堤。
滿載而歸的愛莎看著那些魚已經迫不及待的想嘗一嘗鐵鍋燉,以及鐵鍋烙玉米餅子了,坐在副駕駛時不時的吸溜著口水跟隻小饞貓似的。
出於好奇,愛莎一路上都跟個十萬個為什麼一樣不停的發問,什麼魚怎麼呼吸啊,魚吃什麼才能順利過冬啊,魚會不會冷啊,鐵鍋燉是什麼樣子的,玉米餅子是什麼做的味道咋樣等等。
秦天在繪聲繪色解釋的同時,分出一部分思維,一直在不斷記憶剛剛看見的那八個人。
剛剛見秦天出手這麼大方,不僅每個人支付了五角錢,還一人賞了一包老刀牌香煙,折合價格差不多一塊錢,幾條魚對於他們這些在江邊活了一輩子的人來說根本不算什麼,就算拿去市場上如果遇不上那種愛吃魚的人也賣不出一塊錢的高價,運氣好點頂天了六角錢。
其餘的人都想賣給秦天好賺點外快,因此各個殷勤的不得了,哪怕隔得遠的幾人也都放下魚竿,拿著魚簍過來讓秦天看魚。
這些人裡,秦天印象最深的是那個穿蓑衣戴鬥笠的漁夫,衣服單薄,身材精瘦,皮膚黝黑,四十來歲看起來長相有些潦草。
這個人各方麵都很正常,和其他的人相比,無非是年輕一點,穿著單薄一些,但是正值壯年比那些老頭子身體素質好些耐寒一些沒什麼不合理,哪怕現在大雪紛飛冷得不行,貨場和碼頭那些扛包的勞力都還穿著單衣。
唯一讓秦天懷疑這個人就是接頭對象的原因,正是他的那身打扮,說不定就是在模仿薑太公釣魚時的那種感覺。
一竿煙雨,一蓑風雪,紅塵在深處,我自是,那無名漁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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